想起前世的仇,權馨的雙眸頓時就紅了,腦海裡有個聲音一直在蠱惑著她:“殺了她,殺了她!”
權馨眼中充滿了戾氣與恨意,拿著石頭就要砸下去。
“權馨!”
權馨一個激靈,緩緩轉過身。
凌司景驟然發現,權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那漆黑如墨的瞳孔裡,折射著冰涼刺骨的寒意,就像是她小小的身體裡注入進了一個兇厲的困獸,在她體內不停翻騰著,咆哮著,想要衝破這束縛住它的牢籠!
“權馨!”
凌司景從外邊回來,就發現周阮一直跟在權馨的身後,鬼鬼祟祟的。
他也不敢靠得太近,但還是遠遠地跟著,想看這周阮要做什麼。
誰想一直跟著進山,就發現了這麼讓他心驚膽顫的一幕。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權馨,冷漠,兇殘,戾氣橫生,看著有些害怕。
權馨眸中的戾氣與兇狠在看見凌司景的那一刻,逐漸褪去,大腦也恢復了清明。
凌司景緩緩上前,然後大著膽子將渾身冰涼的權馨抱在了懷裡。
“沒事了,一切都沒事了。”
他輕拍權馨的背部,很有耐心地安撫著明顯不對勁的權馨。
一向無所懼怕的權馨,這一刻卻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中。
她兇殘狠厲的一幕,今日居然被凌司景看見了!
他這麼正直的一個人,會怎麼看她?
認為她是神經病?殺人狂?
還是,惡婦,罪徒?
她不在意別人對她的看法,可她,很在意凌司景的目光。
沒有為什麼,她就是不想讓凌司景對她失望。
可週阮該死!
她搶了她的一切,還搶走了她的命,她該死啊!
終於,權馨流下了眼淚,哭得不能自已。
這是她重生以來,第一次哭。
凌司景抱著她,伸手,拿走了她手上染血的石頭。
“走,回家去。”
他扯著權馨下了山,看著她進門,將那石頭扔進了一個農戶置於路邊的茅廁裡,看著村裡幾個婦女結伴進了山,這才去找了權馨。
回到家的權馨這才漸漸平復好了心情。
看見凌司景進來,她有些心慌,眼睛,不敢和凌司景去對視。
但人家來了,她也不能不招呼。
凌司景沒有進屋,而是坐在了靠院門邊不遠的大樹下。
那樹下,權馨安放了木桌木凳,夏天在樹下乘涼極其不錯。
權馨倒了水,推到凌司景面前。
凌司景端起喝了兩口。
“心情可好些了?”
權馨垂著眸子,點頭。
“我不知道你和那個女人之間有什麼矛盾,但一個無法控制自己情緒的人,將來必遭大禍。”
這個年代,一點小小的風吹草動就能引來滅頂之災,更何況周阮跟著權馨來到山邊,可有不少人看見呢。
權馨嘴唇緊抿。
是她,讓凌司景失望了。
“想過後果嗎?即便那個女人被你殺了,屍體扔進深山被野獸分食,不留痕跡,可你覺得,你能扛過公安的詢問嗎?
還有,難道每個來你面前招惹你的人,你都要殺了嗎?”
權馨猛然抬起頭。
“我沒想過要殺人。”
“那你剛才在幹什麼?”
凌司景壓低聲音。
“你糾結了,也打算過那麼幹了。
也許第一次,你還會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