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晟本來就是個警覺的人,此時門外的動靜將他吵醒。
他醒來的瞬間先是在屋內掃了一眼,當看見顧念安正安靜地坐在窗邊的沙發上小憩,這才放下心來。
“我剛剛是怎麼了?”江景晟只記得他和顧念安倒在床上,正當他想要達成多年的心願之時,一陣暈眩感襲來,接著就睡著了。
他怎麼會在那種時候突然昏睡?
江景晟懷疑的視線落在顧念安身上,開始思考這個一向乖巧的女人是否對她動了手腳。
顧念安像是才發覺他醒了,迎著他的目光看了過來,清淺的笑容和往常一樣溫婉乖巧,“哥哥,你醒了,剛剛你忽然睡著了,把我嚇了一跳,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好些天沒睡,可能是累了。”他確實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江景晟眼中的疑色未除,只是此時權爺的人還在外面等著他,他不便深究。
“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待在這裡別亂跑,乖乖等我回來。”江景晟整理好著裝,來到顧念安面前,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溫柔的吻。
顧念安不敢動彈,輕聲應道:“好。”
他這一去就是一夜,等他回來之後顧念安已經睡著了。
江景晟在床邊坐下,骨節修長的手指滑過顧念安的臉,他凝視著她清純乖巧的容顏,眼裡是瘋狂的佔有慾,“念安,以後再也不會有阻礙我們在一起了。”
他想起剛剛得到的訊息,嘴角勾起一個嗜血的笑容,“對了,你還不知道吧,陸宴州死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這艘船的,他的人剛追上來,就被權爺的船隊全部絞殺,估計屍體都已經被鯊魚吃光了。”
“現在你已經喪偶,這世上只有我是你的良配。”
顧念安閉著雙眼依舊沒有動彈,只是藏在被子裡的手死死掐住手心。
江景晟沒再繼續折騰她,細心地替她蓋上被子,轉身關了燈,獨自在沙發上睡下。
黑夜裡,顧念安的眼角滑落一滴淚水。
她是不是不該給陸宴州報信,這樣他也不會為了救她而死。
顧念安一夜沒睡好,等到天亮的時候,昏昏沉沉地醒來。
江景晟已經醒了,讓屬下送了兩份早餐過來。
顧念安閉了閉眼睛,將眼中翻湧的情緒都藏了起來,依舊是乖巧得像是提線木偶的模樣,“哥哥,昨晚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既然已經被帶到了這裡,她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摸清這是什麼地方。
“挺遲的,見你睡的深,就沒叫醒你。”江景晟從善如流,招呼她來一起用餐,“先洗漱吃早餐吧,一會兒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
“是去見權爺嗎?”顧念安隨口問道。
“嗯,權爺是這片海域的游龍,只要價格合適,沒有他不接的單子。”江景晟提起權爺眼裡帶著一絲敬重,“昨天聽說有個大客戶要來談生意,權爺很重視這次合作。”
江景晟沒有隱瞞這件事,和她說這些也是為了提醒她,權爺不是好惹的,讓她在船上懂規矩。
顧念安卻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姑娘,不僅不怕,反而好奇問道:“能帶我去看看嗎?”
她的眼中滿是無趣厭倦,“總是悶在房間裡,我想出去透透氣。”
這船上都是一些刀尖舔血的男人,江景晟不放心她一個人出去逛,沉吟片刻就答應了,“可以,不過你一定要跟緊我,不許亂跑。”
顧念安聽話應道:“好。”
吃過早飯之後,江景晟帶著顧念安去了地下一層船艙,這一層的安保十分嚴格,連江景晟進去也要先交槍才能進去。
當看見那真實的槍支,顧念安才意識到這裡恐怕比想象的更危險。
她早就懷疑江家有灰色產業,而此時眼見為實,只恨不得將他們全部舉報。
爸媽好不容易拼出來的產業,竟然讓他們這樣霍霍了!
江景晟帶著顧念安來到最裡面的一個房間,剛一踏進去就有刺鼻的煙味撲面而來。
待她步入裡面,這才看清楚這裡是一個地下賭場,裡面燈紅酒綠,各種賭局在桌上開盤,有贏了一把興奮得癲狂的,也有壓上全部身家結果傾家蕩產的人。
哭聲和笑聲交織,沒有一個是正常的。
江景晟帶她到了最大的一個賭桌邊上,賭桌旁坐著兩個人。
其中一個年紀約莫五十左右,穿著一身復古褂子,一隻手拿著念珠,另一隻手拿著菸斗,有一下沒一下地抽著煙,他的眼睛有一隻是瞎的,但是看人的眼神銳利狠絕,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顧念安猜測他可能就是江景晟口中的權爺。
還有一個男人氣質卓然,帶著一副面具,只露出一雙眼睛疏離淡漠,坐在權爺的對面,竟然不輸一點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