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病號服的袖子掀開,給顧時序看蘇雅欣看才在我胳膊上扎得密密麻麻的針孔。
可我沒想到,顧時序已經對蘇雅欣信任到如此地步。
他沒有意外,沒有懷疑,而是對我道:“雅欣做不出這種事。你這傷口怎麼來的,你自己心裡清楚。”
言外之意,是我自己弄出來的,汙衊蘇雅欣。
蘇雅欣嘴角勾起一抹稍縱即逝的笑意,隨即,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道:“剛才葉小姐拔了針不停地扎自己,我不想她這麼自殘,就想把她手裡的針奪回來。沒想到,她……她就抓住我的頭髮不放。”
顧時序涼薄的目光從我身上掃過,直接擁著蘇雅欣離開,像是丟一個垃圾似的,將我丟在這間病房。
他們出了門,我就聽見蘇雅欣的聲音,問:“時序哥,醫生怎麼說?還需要葉小姐給朵朵輸血麼?”
顧時序道:“需要。”
“再這麼下去,葉小姐怕是會恨死我,我好怕她會殺了我。”
蘇雅欣的聲音‘害怕’地顫抖。
顧時序語氣冷沉,道:“她沒這個膽子。”
後來,他們的聲音越來越遠。
我撐著一旁的床沿,費了很大的勁兒,才終於爬回床上。
蘇雅欣的頭髮被我放在衛生紙裡包好,放進了床頭櫃的抽屜裡。
腳上的手術傷口滲出了血,疼得厲害,但呼叫鈴被蘇雅欣故意拔掉了插座。
護士查房時發現我傷口的血,立刻叫來了醫生,卻不是給我做手術那位。
“裴醫生呢?我好像很久沒見到他了。”我疑惑地問。
護士道:“裴醫生本來是神經外科的,前段時間只是來急診科支援,現在已經回去了。以後……應該也不會來了。”
醫生幫我重新包紮好傷口後,護士也給我重新輸了液,就離開了。
沒過多久,我病房的門被重新開啟。
原以為是顧時序回來找我算賬或者抽我的血,沒想到,是那位好幾天沒見的裴醫生。
我疑惑地問:“聽護士說您已經回神經外科了。您怎麼又回來了?”
裴醫生走到我面前,道:“是你朋友讓我來看看。她說你電話打不通,不太放心。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是手術之後沒修養好嗎?”
我驚訝地問:“您認識今若?”
裴醫生提起宋今若的時候,眼中似乎劃過一抹溫柔,道:“她之前總來跟我打聽你的病情,一來二去就認識了。倒是你,臉怎麼白成這樣?”
說著,他拿出聽診器戴在耳朵上,俯身在我床邊幫我聽診了一下心臟。
聽完,他神色複雜,道:“你心跳很微弱,這情況不對。我讓同事給你開幾個檢查,尤其是血常規。可能是貧血造成的。”
他正準備去醫生辦公室,我叫住他,道:“不必了,裴醫生。我昨天獻了三袋血,所以……”
裴醫生停住腳步,不可置信地看著我,“誰讓你這麼做的?哪個醫生?你貧血這麼嚴重,這不是開玩笑嗎?”
“我丈夫的女兒需要獻血,我血型恰好跟她相符。”
我言簡意賅地說了情況。
裴醫生似乎懂了什麼,他蹙眉道:“他沒收了你的手機,你是被逼迫的?怪不得今若說聯絡不到你。”
“嗯。”
我感激地對他說:“謝謝你,裴醫生。但是麻煩你別把我這樣的情況告訴今若,她家的公司跟顧氏有很多利益牽扯,我不想讓她難做。”
裴醫生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道:“我可以瞞著她,但是,你需要報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