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風明月觀休整三日,顧溫關門離開,並未久留。
門外,已經有一個身著灰衣的太清派長老駐留,他拱手彎腰,道:“天尊,老朽乃是道宗土行建門長老,負責這三清山大小道觀房屋建設修繕。”
“還有專門建房屋的大能?”
顧溫打量灰衣老者,返虛境修為,在外邊也算是一方真君大能。
按照他所瞭解的,假若天尊是州長統管萬里疆域,那麼真君就相當於國君統管千里疆域,再往下金丹元嬰等大修士可為高官,一直到某一個小鎮子上的築基修士,乃至是村頭的練氣老修士。
返虛境真君可以為一方國主,卻專職於修繕房屋,三清道宗未免有些過於奢侈。
若三清道宗還只是一個單一的宗門還好說,可如今道宗掌控著整個天下。
灰衣老者回答道:“老朽同時管理著天下各大城的護城大陣,不過本職卻是建道觀房屋。”
顧溫有些好奇問道:“你親自下場?如何建,可是有什麼法術?”
“若有需求,老朽也會親自出手。”
灰衣老道俯身雙手探入地面,偏黃混著泥沙的地面彷彿化為膿水,隨後一縷昏黃色的道韻,微微用力拔出雙手。
轟隆隆!
地面微微震動,觸泥化石,連石為板,一條青石路延伸至道觀。
長三百里,寬五米,石板整齊美觀,上邊還有紋路。
“人族房屋脫不開土與木,土生木為五行之一,老朽感悟土木一道,化為神通。土行之法,用於建屋、鋪路、修城、築陣,凡人族所至,城池頃刻間可起。”
灰衣老道沙啞的嗓音中帶著些許傲然,緊接著他看到了顧溫指尖遊離起一抹昏黃的光澤,周圍地面開始如海浪一般起伏不定。
顧溫尋到妙法,嘴角笑容自起,道:“妙,確實是妙。”
他法訣一變,抬手土浪湧出十米高,瞬間淹沒了清風明月觀。
下一秒,土浪消失,牆壁已經恢復如初,青瓦彌補,但房樑上的各種獸形並未修復。
“還差了幾分火候。”
太清派土木長老無言。
您這幾分火候,是我一輩子的成就。
要不是知道顧溫的身份,他現在可能要吐血而亡。
土木長老從地上抓了一把土,化作石牌,巴掌大小刻有三千字左右的神通心法,要領,經驗。
這幾乎是他的畢生所學,真傳弟子都還沒得到的傳承。
他擠出一抹笑容。
“天尊,這是土木神通,若您不介意可以收下。”
“如此貧道便不客氣了。”
顧溫攬入手裡,看了幾眼後臉上笑容更加濃。
一個真君神通無足輕重,可積土成山,大道並非一蹴而就。
聖人學必可知,反正不學者不足以成聖。
他至今為止所掌握的神通不過一手之數,金光咒,佛道魔三劍,槍法。莫說是對比聖人了,就算對比一個大乘期強者都算極少的了。
從來沒有無用的法門,任何法門參悟徹底,都能從中領悟到這方天地的法則。
土木神通入手,以後在洞天建個阿房宮不是問題。
僅僅花費十息,土木神通大成。
隨後一息查漏補缺,二息推演點石成金,三息逆轉五行化木為土,再土生木根。
一間屋子,一座城,一個陣法都是可以種出來。
顧溫手指輕輕轉動,層層迭迭的土浪奔湧而起,掃除了清風明月觀一切破舊與缺口。
法訣再變,窗戶生出蘭花,屋簷生出燈籠,燈籠可辨別主客,西院冒出水渠,東院鑽出桌椅涼亭
整個屋子都彷彿活了過來,
此地雖是她的故居,但不應是用於悼念她的物件。
她說房子破了就要修,而我如今領悟出了一門讓房子不會破的神通。
“此法甚好,甚妙。”
顧溫又將石牌歸還給土木長老,隨後從對方身旁走過,重新朝著登山大道走去。
土木長老轉身欲言又止,想要討要好處,卻又怕顯得過於冒昧。
‘您一位聖人拿了老朽的法門,難道就不能有一點表示嗎?’
他也只敢想想,莫說是聖人了,一位仙人拿了自己好處,他還能罵兩句不成?何況對方是聖人,還是擎蒼師祖的親傳。
低頭看了一眼石牌,細小如蟲豸的字型頃刻間化作大山,無數感悟湧上心頭。
只是須臾,土木長老橫跨一個大境返虛至合體期。
——
三清山大道,行至四百萬階,望高臺。
此處已經無城鎮,只是有一處道觀。
一個面容清秀,樣貌看起來與江富貴有些相似的中年道士站在眾人面前,朗聲道:“接下來的路不能獨行,必須要十人一組,你們自行尋人。”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譁然,霎時間喧鬧無比,隨後不知誰高聲提了一句。
“敢問道長,為何不能獨自一人?”
中年道士笑眯眯的回答道:“往後的路為練心,正所謂人多勢眾,一個人走會瘋掉,十個人走能互相照料。”
又有人問道:“要是有人走不下去了呢?那我們還得扛著他上去不成?”
“沒錯,掉一個人所有人都將寸步難行。”
中年道士一言,更是讓眾人為之沸騰,頓時怨聲載道。
“道宗如此要求,未免有些過於苛刻。在下自小練體,各種藥物夯實根基,一人獨行可登頂,可若是帶上一個累贅能否到五百萬關卡都是兩說。”
“練氣只有雙修,何來十修一說?何況大道獨修,為何不能獨行!”
“懇請道宗讓在下一人獨行。”
無數人站出來請求,中年道人笑而不語,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如此僵持了許久,然後開始有人拉幫結派,因為聰明人都知道,道宗的規矩就是天。
他們是不可能讓道宗改變規矩的,只能是他們適應規矩。
隨著第一個十人組出發,慢慢的越來越多人組建起了團隊。
顧溫自然不作理會,他剛踏出第一步,緊接著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拽住。
他用力,這股力量也用力,互相角力了幾分鐘。
顧溫發現他好像暫時打不過自己師傅,他比自己師傅高了半個境界。這半步能夠碾壓絕大部分仙人,卻對自己的師傅無用。
師傅距離小聖應該也只是差了臨門一腳。
“老老實實上來,不然莫怪為師打你屁股。”
顧溫不再有多餘的動作,隨後沒多久就被一個臨時組建的小團體撿走了。他這種一眼平平無奇,兩眼手腳健全的,自然不會缺人拉攏。
顧溫看著周圍九人,有粗布麻衣的少年人,有身穿法衣的大富人家,也有呼朋喚友的修行世家貴子,亦或者無悲無喜的苦修苗子。
窮的,富的,貴的。
人就分為這三大類,貴的看不起富的,富的看不起窮的,窮的看不起更窮的,更窮的則看不起自己。
顧溫所在小團體有三個領導者,他分別稱其為面善男,權龜男,苦逼女。
面善男氣質儒雅,能說會道,是主要組織者。
苦逼女滿臉冷色,看誰都是瞪著眼,顯得無比傲慢。手裡拿著一把靈劍,來歷應當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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