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顧嫣然咬破嘴唇,一滴鮮血落在她雪白的披風上,“一想到孩子出生就再也見不到父親,這藥……我如何咽得下去……”
李氏聞言痛哭;“殿下!嫣然是臣婦唯一的骨血啊!您就看在她腹中胎兒的份上,饒了齊徹一命吧!”
說完,她突然重重的磕頭在青石板上,很快額頭染上了血跡。
“臣婦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換齊徹出獄!”
身後,跟隨楚青鸞而來的知夏見到這一幕,心頭突然泛起一股尖銳的疼痛。
她似不受控制一般,上前邁出一步,道:
“顧夫人這般作踐自己,可曾想過值不值得?”
李氏聞言抬頭,正要斥責這個不懂規矩的丫頭,卻在看清知夏的面容瞬間,整個人如遭雷擊!
只因知夏鼻翼上方那顆痣,竟與她年輕時一模一樣。
“你……”李氏嘴唇顫抖,不自覺的想要靠近知夏,身體像是感受到某種召喚一般。
知夏卻後退一步,眼中閃過一絲她自己都弄不明白的痛楚:“夫人可知慣子如殺子?顧小姐今日能為了個負心漢逼迫你磕頭求情,明日就能為了更大的利益把你推入火坑!”
顧嫣然聞言,猛地從地上爬起來,怒視著知夏:“住口!你什麼都不懂,你在胡說什麼?”
她的聲音近乎失控,若是仔細聽,能發現隱隱的顫抖。
方才這一幕,差點嚇的顧嫣然當場失控。
只因李氏在看向知夏的眼神時,她本能的感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因此,她下意識的就想打斷李氏的話,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將李氏從方才的狀態中給拉回來。
楚青鸞也敏銳的注意到李氏反常的舉動,視線在二人之間來回掃視。
這麼一看,還真別說,知夏的眉眼,和李氏還真就有些相似。
只不過大千世界,相似之人又何其多,或許這也只是巧合罷了。
楚青鸞眸色微深,朝著知夏吩咐道:“知夏,不得無禮。”
知夏這才驚覺失態,忙退到一旁。
李氏卻恍若未聞,目光依舊落在知夏的身上,突然道:“姑娘可是隴西人士?”
李氏出身於隴西李氏家族,是二房的嫡女,年輕時候也是遠近聞名的才女。後來在嫁給顧霆遠之後,遠離故土,又水土不服,整個孕期都不好受,顧霆遠想了許多法子來緩解,都不見效,於是,只好暫時將李氏送回孃家隴西待產。
李氏在回到隴西之後,果真身體情況好了許多,沒再發作。
後來,李氏在即將臨盆之際,恰逢皇覺寺的法海大師開壇講經,機會難得,於是便乘坐馬車前去聽取真經。
誰料就在那天晚上,她竟腹痛發作,被診斷出難產。
最終,在全寺所有僧人的誦經聲中,她生下了一個女嬰,正是如今的顧嫣然。經此一事,李氏身體遭受了重創,再也不能懷有身孕,於是便做主,又給顧霆遠納了兩房妾室。
可這麼多年過去了,顧家還是沒能再生出個一兒半女,好不容易之前有個柳姨娘有了身孕,結果還不足三月,就又小產了。
所以,李氏和顧霆遠就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顧嫣然身上,因此哪怕知道齊徹並不適合顧家,也選擇義無反顧支援顧嫣然的選擇,並給了一筆豐厚的陪嫁。
“夫人說笑了,奴婢自小就生在京城,從未去過踏足過隴西。”
李氏聽完知夏的話,眉頭緊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