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徹嚇得渾身僵硬,大氣都不敢出。
楚青鸞緩緩抬手,裴淵的劍立刻止住,但他並未收劍,只是保持著這個姿勢,目光冰冷的盯著齊徹。
“齊老夫人。”她的聲音平靜的可怕,“你方才不是說,是本宮騙婚在先嗎?”
齊母拼命的搖頭:“不,不不,都是我胡說八道,公主金枝玉葉,能下嫁齊家是祖上積德……是、是老身我豬油蒙了心才會……”
然而楚青鸞卻不欲聽她解釋,轉頭朝著杜有位問道:“杜大人,按照大楚律法,謀害皇親者,該當何罪?”
杜有為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回公主,按律當誅、誅九族……”
這句話宛如一道催命符,齊母兩眼一翻,直接暈死過去。
齊徹也冷汗涔涔,拼盡全力才勉強維持站立。
楚青鸞看著母子二人的醜態,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裴將軍,收劍吧!殺他,只會髒了你的手。”
“今日本宮不殺你們,不是不敢,而是不屑。”
她的聲音穿透整個公堂,“你們的命,自有王法定奪。”
話音落下,禁軍立刻上前,將齊徹母子給拖走,圍觀的百姓們也自發的讓開一條路,對著二人就是一頓指指點點,罵罵咧咧。
人群中,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聲‘公主仁德’,頓時引來一片附和。
楚青鸞依舊像以前那樣,對每一個百姓都含笑應對,沉著而冷靜。
裴淵默默的跟在她身後,目光始終追隨著她的背影,看到她挺直的脊樑和含笑的側顏,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清冷。
她越是表現的從容不迫,裴淵胸口那股鬱結的怒火就燒的越旺。
他知道,這場鬧劇雖然結束了,但她心裡的傷,恐怕永遠都不會癒合。
該死的齊徹,他怎麼敢?
裴淵拳頭緊攥,心想,一劍殺了齊徹,確實太過便宜他了。
他要將人帶回京城,要讓他每時每刻都活在無盡的悔恨當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與此同時,人群中,一個帶著圍帽的女子死死的攥緊手中的帕子,顧嫣然透過薄紗,看著那個曾經被她各種奚落和嘲諷的商戶女,如今搖身一變,成了受萬人朝拜,尊貴無比的公主!
這一刻,她渾身發冷,圍帽下的臉早已血色盡失。
她想起自己之前是如何趾高氣昂的羞辱楚青娘,如何得意洋洋的炫耀齊徹對她的寵愛……
甚至還讓家丁護衛去搶奪她的院子,搶佔她的商鋪……
“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是公主?”
顧嫣然一陣天旋地轉,不得不扶住身邊的丫鬟才能勉強站穩。
“嘔!”
就在這時,顧嫣然突然感到胃裡一陣不適,整個五臟六腑似乎都開始收縮起來。
丫鬟忙扶著她靠牆,嘔了好一會兒,直到把早膳都給吐出來,才覺得好受了許多。
“夫人,您沒事吧?要不要咱們找個醫館看看?”丫鬟不放心的道。
顧嫣然搖手道:“不了,你去吩咐車伕,儘快回京。”
她得趕緊回去知會父親,要儘早和齊徹撇清關係。
可老話說得好,人算,終究不如天算。
彼時顧嫣然怎麼也不會想到,回到京城之後,又會是另一副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