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徹微微一僵,繃直了身體。
不知是不是藥物的影響,此刻他竟覺得身體乏力的厲害。
“咳……”
他迎上顧嫣然飽含期待的目光,咳了兩聲,“為夫今晚還有政務需要處理,你先去歇息吧。”
顧嫣然眼神一暗,恭順的福身,“是,那夫君也要仔細身體,別熬夜。”
“嗯。”
顧嫣然出門後,嫉妒就像野草一樣,在心底瘋狂的生長。
齊徹竟為了春桃那賤婢,拒絕了自己!
她一定不會放過那賤婢!
——
翌日一早,齊徹就收拾東西出發,以訪友的名義,前往隔壁清水縣。
他走的很匆忙,也很低調,連顧嫣然都沒有告訴,只讓下人給她帶了話,行囊什麼的,都是讓貼身小廝準備的。
而春桃,也被齊老夫人連夜被送往了城外的莊子上。顧嫣然就算想找春桃洩憤,也為時已晚。
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抵達了隔壁清水縣。
清水縣雖佔地不大,卻因地處南北商道而市井繁華。街道上商鋪林立,且此處文風頗盛,到處可見青衫學子挾著書卷擠在一起,爭論古典策論,因為縣東不遠三十里處,就是聞名天下的白鹿書院。
齊徹的馬車在路過縣衙門前時,卻被堵在了半路。
車伕下去檢視了一圈,然後回稟道:“大人,前頭縣衙在審案子,圍了許多百姓,路被堵住了,咱們得繞道。”
齊徹掀開車簾,望了一眼烏泱泱的人群,眉頭微皺。
“什麼案子,這麼熱鬧?”
車伕也搖頭,表示不清楚。
“罷了,既已到此,先下去看看吧。”齊徹說完,率先步下馬車。
只見縣衙外的青石臺階下,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一眾衙役們手持水火棍分立在兩側。
大殿前跪著兩人——
一個是身著綢緞的富商,滿臉悲憤的高舉著一枚羊脂玉佩,聲稱這是祖傳之物,卻被那衣衫襤褸的佃戶給偷了去。
而另一人則是一個面板黝黑,約莫四十出頭的男人,額頭在地板上磕的鮮血淋漓,堅稱自己沒有偷盜。可又沒有辦法能證明自己是無辜的。
縣令捋著鬍鬚,目光在兩人身上游移。
這富商叫王富貴,是本地的納稅大戶,家中田產鋪面無數,每年都能為當地帶來一大筆稅收,可這佃戶不過是個無名小卒——
“啪!”
縣令的驚堂木重重地一拍。
“此案,先有王地主的證人在,又有物證,便是證據確鑿,佃戶張三偷竊主家財物,按律……”
齊徹站在人群外圍,冷眼旁觀。像這種小案子,根本不足以引起他的興趣。
就在他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餘光卻忽然瞥見對面茶樓二層,一道絕美的倩影憑欄而立。
那女子戴著素白的面紗,身姿挺拔如青竹,雖看不清面容,但周身氣度非凡。
更引人注意的是,她身後立著兩名帶刀侍衛,兩人皆是太陽穴高高鼓起,目光堅毅,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軍人般的鐵血氣息。
齊徹心頭一跳。
就在那縣令即將宣判的剎那,他忽然大聲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