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鸞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將畫軸推了回去:“九歌,本宮現在要處理刺殺案的事,哪裡有閒工夫辦什麼琴會?”
秦九歌卻不依不饒,一把按住她的手:“少來!你府上還養著謝雲祁和齊徹兩個大男人,當我不知道?”
她眯起眼睛:“該不會……你真對那謝雲祁有什麼想法?”
“胡說什麼?”楚青鸞抽回手,哭笑不得。“謝相不過是在府裡養傷。”
“呵!誰知道是不是借養傷之名,行勾引之事。”
“不過既然不是,那你怕什麼?”她又湊近幾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楚青鸞:“除非,你心裡還惦記著齊徹那個渣男?”
楚青鸞氣得額頭青筋直跳:“秦九歌!”
三個字彷彿是從牙縫裡咬出來。
“好好好,不提那個負心漢。”秦九歌見好就收。
“不過我已經把帖子都發出去了,時間就在三日後,地點在望月湖畔,你要是不答應……
我就進宮去告訴陛下,說你看上了謝雲祁!”
秦九歌威脅她。
楚青鸞:“……”
半晌後,她揉了揉發疼的眉心,伸手接過秦九歌手裡的請柬。
“罷了,本宮會考慮的。”她含糊道。
秦九歌得逞地笑了,“這才對嘛。”她起身整理了裙襬,臨走前還不忘叮囑道:“記得好好挑啊,公主殿下。”
……
直到那抹緋紅的身影消失在迴廊盡頭,楚青鸞看著手中的請帖,無奈的搖頭。
然而就在這時,有下人來報:“公主,曹公公來了,說是陛下宣您進宮一趟,有事相商。”
楚青鸞頓了頓,猜想父皇找自己可能是要問刺殺案的事,於是吩咐道:“去告訴曹公公,本宮換身衣服,即刻進宮。”
楚青鸞很快起身前去更衣,而那捲畫軸,則被她隨手放在一旁的案几上,並沒有留意。
殊不知,等她走後,一道頎長的身影自門外而入,一襲墨色的錦衣玉袍,勾勒出男人姣好的身材。
很快,一雙冷白且骨節分明的大手拿起桌上的畫卷,輕輕展開。
待看清上面的內容後,男人那暗沉如海的眸子猛地縮緊,一股懾人的威壓自他身上噴薄而出——
男人下意識的蓄力,一股內力逐漸朝著掌心匯攏,只需稍稍用力,他手中的卷軸立馬就能化為灰燼。
可他卻在最後一刻突然止住了。
光是撕毀畫卷有什麼用?
他緩緩鬆開力道,又重新展開畫卷,一一瀏覽上面的名字。
“林小侯爺、周公子……”甚至還有鎮北王府世子都算上去了。
他修長的手指劃過一張張畫像,嘴裡每念出一個名字,眼底的陰鷙就深一分。
這時,窗外忽然響起腳步聲,謝雲祁目光一凜,迅速將畫卷恢復原狀,放回原來的位置。
“大人?”侍女驚訝的看著從屋內走出來的男人,“您怎麼……”
“路過。”謝雲祁微微一笑,彷彿剛才的陰鬱蕩然無存。
“聽聞殿下要辦琴會,特來道賀。”
侍女雖心中疑惑,但卻識趣的沒有多問,拿起桌子上的畫像就走了。
“想選駙馬?”謝雲祁輕聲呢喃,手上內力一震。
‘咔嚓!’
上等的檀木圓桌,中間瞬間出現了幾道蜿蜒的裂縫。
“那也得問問我同不同意……”
他的餘音消散在風中,唯有那雙幽深的黑眸,望著屋簷上的簷角,眼底一片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