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在場眾人全都陷入了沉思。
要知道趙白宇先前可是歷經了一大輪廝殺,這才站上了最高臺的位置,此番被這半路殺出來的雲硯給搶了風頭不說,還得公主親自考教。
這雲硯要是真能作出首詩來,豈不很快就會入了昭陽公主的眼?
將來登科入仕,平步青雲,只是時間的問題。
殊不知,這正是齊徹等待的機會。
只見他略一沉吟,轉而朗聲吟誦道:“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勇夫安識義,智者必懷仁。”
誦罷,他朝著楚青鸞問道:“不知殿下以為如何?”
他特意選了這首暗含忠諫之言的詩,既展現了自己的才學,又暗諷趙白宇之流的不忠不義。
果然,楚青鸞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可正當她準備賜下玉毫筆的時候,卻被突然走出來的謝雲祁給打斷。
“好一個板蕩識誠臣!”謝雲祁輕笑一聲,慢悠悠的從看臺後方踱步出來,玄色的錦袍在燭火下泛著冷光。
“雲公子這首詩,用的倒是妙極。”
他轉身面向楚青鸞,聲音陡然轉冷:“只是殿下可曾想過,他一個從未入仕的學子,為何偏要在這個時候,作出這首諷諫詩?又為何句句都在暗示自己懷才不遇?”
齊徹臉色微變,正要解釋時,卻又聽謝雲祁又道:“據本相所知,雲公子向來性子怯弱,學問不過爾爾,從不敢貪功冒進,何時性情大變,竟當眾駁斥趙公子,七步成詩了?”
面對謝雲祁的步步緊逼,果然,在場眾人的眼神全都變得意味不明起來。
齊徹的腦海在急速運轉。
方才太過急於在楚青鸞面前表現,留個好印象,一時間竟忘了雲硯本身的性格。
想到什麼,他突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跪倒在地,聲音顫抖:“殿下明鑑,微臣實在是先前被趙公子欺辱太甚,今日見他在殿下面前炫耀才華,一時激憤,所以才……”
“你放屁!”趙白宇急忙跳出來自證清白:“本公子何時欺辱過你?休得血口噴人!”
齊徹被他這麼一吼,故作驚慌地抖了抖,咬牙道:“半年前,趙公子曾在國子監當眾撕毀我的詩稿,還曾辱罵家父,這些都不記得了麼?”
趙白宇:“……”
有這回事兒嗎?
他怎麼不太記得了?
趙白宇有些不太確定,實在是他這個人吧,確實性子有些驕縱,張揚,尤其看不慣那些窮酸學子,認為跟他們呆在一個地方都是降低了身份,所以平日在國子監也都是鼻孔朝天的。
要說撕人家的詩稿,那是常事,不僅如此,他還經常將那些寒門學子所作的文章據為己有,拿去給夫子交差。
若此間真得罪了雲硯這麼一號人,倒是極有可能的。
“我……你別在這兒胡說八道,本公子滿腹經綸,出口成章,又何需撕毀你的詩稿!”
趙白宇兀自強撐著辯駁,但底氣卻明顯有些不足。
“趙公子不承認也沒有關係,總之,今日雲某來此,是為仰慕殿下舉辦琴會的雅意。若有得罪之處,還望殿下海涵。”
他隨機應變的一番話,看似能令人信服,可不知為何,楚青鸞卻總覺得此人有些怪異。
似乎有種隱隱的熟悉感。
“罷了,才藝競技本是雅事,若因此傷了和氣,反倒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