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說!”高露連忙拽住裴聿的胳膊,慌里慌張:“是、是我叫他做的,你們不要傷害他!”
裴聿故作詫異地抬了抬眉,“?”
高露垂下頭,哭著終於道出了實情。
聽罷,傅南城攏了攏外套:“我還有事,先走了。”
高露立馬抽泣著抱住傅南城:“傅總你聽我說,是時柒她……”
傅南城悶聲扳開她攥在自己後腰的手,消失在大廳。
時柒凝視著淚流滿面的高露,一時間百感交集。
身陷名利場,又如何不設法讓自己脫穎而出?想脫穎而出,又如何不踩在別人的屍體上……
下午,高露沒有來公司。被警局叫去問話。
整整一天,時柒心情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就是堵得慌。因此一下班,她就直赴沈老師家,想看看沈景心這個小天使。
學習完今天的英語內容,沈景心便拖著時柒到她的小房間,給她看她的照片。
那些照片粘在一本厚厚的集子裡,時柒一頁一頁地翻著。
就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孔!
沈景心指著上面扎著兩根粗麻花辮的女孩說:“柒柒姐姐,這就是我媽媽。”
一剎那,時柒心跳如鼓。
她撫摸著這張泛黃的黑白相片,腦裡回憶起愚園公寓裡,傅南城的書櫃上擺放著的那張照片。
裡面,就是這個姑娘。
女孩看上去十八、九歲,長相清純,眉眼彎彎,乍一眼看和自己有幾分相似。
“她,真的是你媽媽嗎?”
景心肉乎乎的小手擦過照片:“第一次見到姐姐,就好像看見媽媽又活過來了。”小嘴嘟著,金豌豆顆顆落下。
時柒將景心抱在懷裡:“景心乖,姐姐也喜歡你。”
此刻,她腦裡千迴百轉——
先是傅南城後腰上的痣,再是他書櫃上的照片,時柒越想越不對。
難道,他真的是景心父親?難道從一開始,他就將她當做另一個女人的替代品?
可是,此刻她心裡怎麼這樣不舒服!
沈老師端進來一盤切好的香瓜,時柒和景心坐著吃了一會,便回去裴宅。
一回來,她就看見裴聿居然還在看報紙。這麼晚了,也不知他哪來這麼多要關注的實事。
時柒倒了杯水坐沙發上:“今天你跟高露那舅舅到底說了什麼,他怎麼那麼害怕?”
裴聿將報紙降下,眯笑:“餵我吃瓣橘子。”
“不告訴我算了。”
“最毒婦人心,白天我還幫了你。”
時柒想起白天他竟然在大庭廣眾下承認他與自己是夫妻關係,不由心生感動。便剝下瓣橘子,屁股挪到沙發那頭,正準備喂他。
就聽到他說,“用嘴巴喂……”
時柒蹙眉,捏住橘子一把塞他口中!
不巧他正要開口,就被橘子塞入,汁液嗆到食管,被迫乾咳了兩聲:“謀殺親夫……咳咳!”
“要不要試試?”
時柒站起身,正準備向洗浴室走去,就突然看見對面立櫃上擺了兩本書,上面灰撲撲的,想必忘在那很久了。
“裴聿,這誰寫的書啊?”她一邊說,一邊搬來把椅子,踩上去夠。
夠不著。
於是墊起腳尖,身子使勁向上探。
還是夠不著。
這時,一雙大手從身後突然掐住她的蠻腰,將她整個人往上一舉!
她一把抓住那兩本書。
一看,竟然是泰戈爾的詩集!開心地忘了形!竟然就著兩本書在裴聿頭頂上撣起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