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一個女人都和裴聿躺在床上了,還不發生點什麼。這倒讓他有些意外。
但他平生最不喜強迫,征服一個女人的大腦,遠比征服這副皮囊要有意思多了。
次日清晨醒時,他像蝦米一樣側身將時柒裹進懷裡。
下巴抵在她頭頂,輕輕哼著一首義大利的古老童謠。
外面的陽光透過窗簾灑進來,時柒從沒有過這種感覺。
一種體貼,溫柔,寧靜致遠的親情感。
區別於傅南城帶給她的激烈和痛!這種感受太安寧甜膩了……太治癒人心了!
吃早飯的時候,裴聿說:“上次我那位90多歲的奶奶你還記得吧,她一直問我為什麼沒再看到你了。今晚早點下班,我帶你吃飯。”
“嗯。”時柒點點頭。
不用說,她又要經歷一系列質疑,將她過往不恥的經歷天馬行空地遐想一番,然後再套她身上。這些伎倆她已經習慣了,且能夠很好的應付。
時柒對著鏡子一件一件試著衣服,怎麼看都不合適,怎麼看都撐不起裴家的大場面。
最後,她盯著鏡子,洩氣地說:“算了,我還是去百貨公司買一套吧。”
裴聿閱著《北洋畫報》的頭一抬:“這不挺好看的嘛,買什麼買啊,就這身。”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呀,醜媳婦總得見公婆。”
時柒不說話了。
裴聿和傅南城最大的不同——他總能夠接受她身上所有的不同。
裴聿為了介紹時柒,專門包場了和平飯店五層中西餐廳。
請來了家裡所有親戚、同學和朋友前來祝福。
正當大家還議論紛紛,今晚的訂婚物件,最好不要是上次裴聿上次帶來的滿臉痘痘的女人,就看見時柒。
場面頓時一片安靜。
大家靜靜打量著這個女人,從頭到腳。
她長得那麼漂亮,身材那麼窈窕,不由地眼前一亮。
打聽下來,才發現她竟然就是上次裴家祖母大壽那個女人,就又都膛目咋舌。
傅籌眼睛都快冒出火來,卻又無可奈何,全身看都不像看時柒一眼。
已經氣到無話可說。
這時,一個說悄悄話的老頭子聲音大了點,被大家聽到:“之前她在百樂門的時候,還陪我跳過舞呢。”
聽罷,時柒站起來,她不想再繼續坐以待斃:“做過舞女就一輩子是舞女?做過舞女就一輩子不能嫁給好人家?做過舞女就一定心腸不好,人品不好?若是誰人都能像你們一帆風順,蜜罐里長大,誰還願意去做舞女?”
“若是誰人都像你們一樣買衣服到南京路,沒事就打打麻醬喝喝咖啡,家人生病由德國醫生主治,誰願意做舞女?”
“你們若再用這些話來諷刺我,就是諷刺裴聿!諷刺裴家!諷刺你們自己!”
一席話,眾人啞口。
裴奶奶拍了拍手:“好,真不愧我們裴家孫媳婦,我們不偷不搶,職業不分貴賤,我看誰以後還敢再拿你做過舞女說事,那就是對我老太婆的大不敬。就是妨礙我抱孫子!’
這時,人群裡兩三個十六七歲打扮時髦的少男少女突然說道:“我在電影裡見過她,她不是舞女,是明星,演電影很好。”
“是啊,上次《啼笑人生》的記者會上,她還說過英語,我在報紙上看到的,她英語也很棒。”
“這麼漂亮又棒的姑娘居然是我叔叔的妻子,我們很是驕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