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時柒不想在這個時候跟他硬碰硬。
門外響起幾下敲門聲,沈硯之推門進來。
病房內一切如常。
絲毫看不出倆人剛經歷了什麼,但醫生的細心還是讓傅硯之敏銳地嗅出一絲不對味。
此時傅南城已恢復一貫的高冷,注視著傅硯之:“明天中午你回傅公館吃個飯,你舅公說他很想你。”
相親的事,隻字未提。
“知道了。”傅硯之再次拿手探探時柒的額,語氣戲謔:“都說舅舅是個大忙人,我看倒還挺閒。”
傅南城懶得跟他計較,反正他的婚事眼看也快了。成了家,總歸會懂事些。
“砰”,關上門。
見傅南城離開,傅硯之盯著一臉喪氣的時柒:“我舅舅剛跟你說了什麼?”
時柒抬頭看看他,欲言又止。
“是不是又說讓你離我遠點之類?”傅硯之從白袍兜裡掏出一粒葡萄,遞到時柒嘴邊,唇角一抹淡淡的不屑。
時柒沒有張口接,微微側臉:“傅醫生,你並不瞭解我,如果你瞭解了真正的我,你會覺得我不值得你這樣對我。”
“那你倒是說說我不瞭解的那一面?”哼笑。
時柒很想告訴他自己是百樂門舞女,還和他舅舅是那種關係。
可望著眼前這張陽光大男孩一般的臉,她害怕他承受不住,更害怕他會因此厭惡鄙視自己,從而對外婆的病不再悉心。
畢竟,他再遵從醫生的職業道德,也是個現實裡的人。
更加是個男人。
不可否認,時柒一直有在利用他的好感救助外婆。但即便如此,她對傅硯之仍是充滿感激和真誠的。
整整一個下午,時柒都不再搭理傅硯之。
她既不想看到他因為自己和舅舅鬧矛盾,更不想這種破事一再纏繞上自己。
更何況,她還需要傅南城幫她解決掉王麗美這個大麻煩。
就不得不按照傅南城說的去做!
整個下午,傅硯之進出病房幾趟。送藥,換鹽水、囑咐,時柒都以“嗯”、“啊”回應。
裝睡。裝心不在焉。裝沒聽見。
這讓傅硯之既惱又氣。
第二天上午,時柒醒來,感覺身子變有力氣不少。
她打算上百樂門向楊經理請個假,再去大世界聽梅先生唱戲。連日來的緊繃,今天她直想放鬆一下。
昨天突然病倒被送來這裡,百樂門那邊既沒去上班也沒打聲招呼。
不知道楊經理會如何處置自己?
一想到高等病房裡外婆每日的開銷,時柒立馬坐起來。
相貌清純的年輕護士看見她起身,連忙上前:“你能起來了?我這就去叫傅醫生。”
“哎,別——”時柒差點沒捂住護士的嘴:“我也就到外面草坪四處轉轉,不用麻煩他。”
若不這樣說,她怕是出不了這家醫院。
“那你把衣裳套上哈,外面起風了。”說完,端著裝藥的錫盒離開。
時柒去七號病房陪伴了會外婆,便一路繞到醫院後門,正準備從這裡出去。
就碰上傅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