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之瞅了時柒一眼,悶哼了聲,扭頭便向門外走去。
時清清想再解釋點什麼,卻被傅硯之拽走。
此時,傅南城抱臂立在床前,見時柒正不自在地環顧起四周。
不禁輕嗤一聲:“放心,我不會碰一隻受傷的獵物。”說完倒退至門口,回望一眼,關燈帶上門。
黑暗中,時柒閉上雙眼,愚園公寓的一幕幕,竟潮水般襲來。
那些慾望交織、香汗淋漓的夜晚,重重疊疊,讓時柒有些恍惚。
一年的時間,就算養只寵物也多少會有些感情吧。或許,他只是看不慣曾經的金絲雀受到磨難。
但這點憐憫,卻讓她心裡熱乎乎。
試問,一個名震四方的貴公子,平日裡高高在上冷眼予她,今日卻為救她尤其衝動。縱然早已與他耳鬢廝磨多次,也不免隱隱心跳。
傅南城,你到底是怎樣的人?
他床鋪上染著好聞的龍涎香,時柒浸在這種味道里很快睡熟。半夜,傷口的疼痛令她再次清醒。
她輕身起床去如廁。
經過走廊時,卻看見時清清的房門虛掩著,裡面熄著燈,一陣窸窸窣窣。
出於警覺,時柒趕緊貼身靠牆,聽著門內的對話。
竟聽見傅硯之的聲音!
時柒下意識地捂住嘴巴。
傅硯之:“清清,剛才怪我衝動了……對不起。”
時清清低聲抽泣著:“硯之哥哥,我知道你剛剛也是為了安慰我,才一時……亂了分寸。”
沉寂十幾秒。
傅硯之:“只是我萬萬沒想到,時柒竟是那樣的女人,因為嫉妒竟可以做出誣陷他人的事。”
時清清細聲哽咽:“我雖然已經習慣她這樣,可我不希望你和你舅舅被她所矇蔽……”說完輕輕嘆息。
時柒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她整理了下心情,躡步到衛生間,再返回傅南城臥室。
這一夜,傅南城睡的是客房。
次日他特意七點起,走出房門的時候就看見時柒從他臥室裡出來,心尖漫上來一絲欣喜,卻裝作不在意地向飯廳走去。
傅南城問徐嬸:“硯之和時小姐呢?”
徐嬸:“他們一早就出去了。”
傅南城頓了頓,端起熱牛奶,開啟新期刊的《良友》:“走那麼快……”
時柒簡單收拾一下,便來到飯廳與傅南城作別:“我要回去了,昨晚謝謝你。”
傅南城:“我送你吧,將好順路。”
他今天有一堆事情處理,早上要去仙樂斯舞廳剪綵,中午參加冠生園老闆生日宴,下午要去新安百貨。並不順路!
“正好,我也有事同你講。”
“是嗎?”傅南城抬了抬眉,勾唇一笑。
他快速喝完牛奶,抓起一塊麵包,便與時柒向門口的福特車走去,敲敲車窗對司機說:“今天我來開,你去忙吧。”
司機小心地看了眼時柒:“是。”
時柒剛鑽進後車廂,傅南城按了下喇叭,“坐前面。”
時柒遲了遲,心裡嘎噔一下,卻還是挪到前排副駕駛座,挨在傅南城身旁。
傅南城將麵包遞給她:“再不吃,等下涼了。”
時柒接過,沒想到是喂她的。
他燃起香菸夾在左手,右手握住方向盤,也不問去哪就朝前行駛。捲起的袖子露出結實的粗臂,散發出濃濃的性感味道。
時柒:“送我去新安百貨哈。”
“不行。”聲音強硬:“等傷好了再說。”
時柒蹙眉,輕笑一聲:“那你停下,我自己坐黃包車去。”
“不行。”傅南城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