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黑影,如壁虎般貼著牆根,鬼鬼祟祟地潛入了李家後院。
正是白天受辱,被仇恨徹底衝昏頭腦的王衝。
他死死盯著那間破敗的豬圈,眼中燃燒著瘋狂的火焰。
李家翻盤,全靠那頭怪豬!
只要一把火燒了它,李家就會被打回原形!
他剛一靠近豬圈三尺之內,一股無形無質的陰寒便瞬間扼住了他的思維。
黑暗中,那頭“凡豬”不知何時已經醒來。
一雙漆黑如墨的瞳孔,不帶絲毫感情,正靜靜地注視著他。
【警告:偵測到強烈敵意!】
【幼崽自衛本能啟用:夢魘低語!】
嗡!
王衝的大腦彷彿被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砸中。
眼前的世界,瞬間扭曲、崩塌。
豬圈的陰影活了過來,化作無數伸出腐爛手臂的冤魂厲鬼,朝他無聲地爬來,要將他拖入無盡深淵。
腳下的土地變得泥濘,一隻只慘白浮腫的手破土而出,死死抓住了他的腳踝。
他看到了自己父親瘋癲的臉,在對他發出無聲的詛咒。
“啊——!!”
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叫,劃破了李家宅院的夜空。
王衝眼球暴突,口吐白沫,在極致的恐懼幻象中魂飛魄散,直挺挺地癱倒在地,徹底昏死過去。
李牧被驚動趕來,看著地上的人,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寒意。
殺人,太簡單了。
他要的,是誅心。
是徹底擊潰王家最後一絲反抗的意志。
李牧面無表情地走到王衝身邊,像拖一條死狗般,將其扔回了王家大門口。
天亮了。
王家族人驚恐地發現,他們最後的希望,他們的少主王衝,正蜷縮在家門口。
他衣衫完整,毫髮無傷。
但他雙目圓睜,瞳孔中映不出任何光彩,只是死死盯著虛空中的某一點,狀若瘋魔,嘴裡不停地、機械地重複著一句話:
“豬在看著我……別吃我……豬在看著我……”
王家最後的精神支柱,徹底崩塌。
再無人敢提復仇二字。
他們甚至不敢直視李家人的眼睛,灰溜溜地將後山水源的地契,拱手奉上。
當晚,李家族堂。
李長青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他和李牧。
這位老人整理好衣冠,對著李牧,無比鄭重地,行了一個大禮。
“牧兒,老夫……無能。”
李長青聲音沙啞,帶著無盡的疲憊與釋然。
“守著祖宗基業,卻只能眼看它一日日衰敗,是我之過。”
“從今天起,這李家,由你做主!”
他將一枚象徵著族長權力的陳舊玉佩,無比鄭重地,放在了李牧手中。
“你說怎麼做,我這把老骨頭,就帶著全族人怎麼給你辦!”
“哪怕……是讓我們去養魔,老夫也絕無二話!”
家族的權力,在這一刻,完成了無聲的交接。
李牧沒有推辭,他平靜地收下玉佩。
因為他知道,這只是開始。
他當即下達了第一道命令。
以“防止外人偷水”的名義,指揮族人,用最快的速度在水源地周圍建起了高高的圍牆和木棚,將其徹底與外界隔絕。
他又讓族人將家中所有生鏽的鐵器、廢棄的獸骨,全部投入泉眼之中。
族人雖不解,卻無一人質疑,執行得一絲不苟。
在他們眼中,李牧的任何行為,都充滿了他們無法理解的深意。
美其名曰:“古法淨化水源”。
實則,是在用金煞之氣與白骨之氣,進一步催化那道受損陰脈的活性。
一切準備就緒。
深夜,李牧獨自來到泉眼邊。
原本清澈的泉水錶面,已經開始飄起一絲若有若無的黑色霧氣。
精純的陰氣,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陰冷刺骨。
一個完美的魔獸養殖基地,正在悄然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