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響了,居然是我哥的電話。
自從我哥跑路以後,他的電話始終處於關機狀態,現在卻主動給我打電話,說明他很可能已經回來了。
我立即接通電話,“哥,你在哪?”
我哥果然回來了,在電話裡說想跟我見一面。
掛掉電話我就匆匆出去了。
雖然我還在埋怨我哥,但我們畢竟是親兄弟,血濃於水,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見到我哥的時候,他坐在一個公園裡,半年沒見,我哥明顯消瘦多了,不再像以前那樣滿面春風,而是滿臉疲憊和頹然。
看到我哥的變化,我心裡忽然像被針紮了一下,很不是滋味。
拿出一支菸遞給我哥,我也點燃一支,然後坐在他旁邊的竹椅上,深吸口香菸問道:“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不管咋說,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全家都希望你能振作起來。”
我哥自嘲地笑了笑,“工作丟了,女人也沒了,換做是你,你能振作起來嗎?”
我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想說什麼,卻始終沒說出口。
不可否認的是,我哥也為他的放縱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二狗,聽說我欠的那些賭債是你幫我還清的?而且你現在還是餘家的女婿?”說到這裡,我哥的眼神忽然變了味道,“現在我總算相信每個人的命從出生那一刻就已經被安排好的,你一個高中都沒畢業的人,居然搖身一變成了餘家的女婿,這不是命是什麼?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能入贅餘家,還有我的一份功勞。你出人頭地了,可你哥我卻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你就不打算幫幫我嗎?”
我越聽越不對勁,皺緊眉頭說:“你的意思是我還得感謝你?你知道你跑路之後,我們一家過得什麼日子嗎?入贅餘家以後,我過得又是什麼樣的日子?”
“你的日子再難過,也沒有我的日子難過。我現在就是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所以只能來找你幫忙了。”
我哥連續抽了幾口香菸,然後將菸頭扔在地上,用腳狠狠碾碎,站起來說:“餘家是冰城屈指可數的大家族,你是餘家的女婿,就憑這個身份都能值不少錢啊。多了我也不要,你給我五十萬,我保證從今以後都不會再來打擾你的生活。”
五十萬?!
我忍無可忍道:“陸明,你是不是想錢想瘋了?你跑路後,要錢的差點把爸媽逼瘋,咱媽甚至有了自殺的念頭!要不是因為救你,我又怎麼會入贅餘家!你居然還大言不慚地說這是你的功勞,可笑!別說五十萬,就是五十塊,我也不會給你!”
我哥的情緒還算平靜,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說:“你知道冰城市有多少人做夢都想做餘家的上門女婿嗎?可這些人也只能做做美夢而已,唯獨你陸遠成功了。
所以五十萬一分都不能少,明天天黑前給我,要不然你就別怪你哥我不念兄弟情深!我是你哥,我想讓你身敗名裂,可比別人容易得多!”
說完這話,我哥便揚長而去。
看著我哥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我心如刀絞般疼痛難忍,當初我因為不想看到家破人亡,不想看到我哥在外流浪,所以才同意入贅。
我心裡想著我哥,想著我父母,想著我們那個破碎的家,可誰又在乎我的感受?
此時此刻我才明白,原來我看重的親情,在陸明眼裡是那麼的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