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從未感覺過通往霍佛的路像今天這樣長,這樣坎坷。
踏著月色趕路說來浪漫,其實苦不堪言。
腳下的路況晦暗難明,烏雲遮月時乾脆就是一片混沌,時不時就要絆一下。
但這些還只是最微不足道的。
聲音,道路兩旁那些永不停息的、無法分辨的聲音,叫的人心煩意亂。
配合沃克‘這裡怪物都扎堆了’的話,亞瑟總是把道旁的灌木錯看成某種未知的怪物。
不知走了多久,他終於又踏上了熟悉的道路,心中頓時感到一陣踏實。
遠處,霍佛村模糊的輪廓顯得那麼可親,就連道旁的怪叫聲都似乎停息了。
亞瑟腳下生風,恨不得兩步就趕到村子裡,坐在桌旁喝上一碗熱粥。
呼!
亞瑟抬手擦去口水,卻聽見路邊惡風響動,一支火炬遠遠插進道旁。
“小雜種,爺爺在這裡等你很久了!”
這個嗓音亞瑟再熟悉不過,正是在旅店裡打過交道的柯瑞。
他按著腰間佩劍,騰身跳在道路正中,一張肥臉被由下而上的火光照的陰森可憎:
“這麼著急是要去哪兒啊?咱們倆可還有筆帳沒算清呢。”
亞瑟抬眼看向柯瑞:
“你還挺善解人意的,我正想殺人,你就出來了。”
面對這個半路蹦出來的戲精,他非但沒有害怕,甚至有點想笑。
柯瑞像是搶話般同時說道:
“知道你給我惹了多大麻煩麼?自從酒館那件事後,領主就把我趕出了亞馬維特堡,因為他覺得我是個連小毛孩都搞不定的軟蛋!”
亞瑟注意到,柯瑞同樣是封耳朵+龜形石的組合,顯然是為了針對自己的戰吼。
他正覺得好笑,就聽到柯瑞繼續說:
“要證明領主大人的錯誤,沒有什麼比單挑殺死你更有說服力!
“小子,別說我佔你便宜,咱們兩個的劍都在鞘中,所以這是場公平的決鬥。”
公平你妹…
看著絮絮叨叨的柯瑞,亞瑟不禁想起了幾天前的那場關於佩劍方式的討論。
在討論接近尾聲的時候,自己曾向獵魔人提出過一個問題:
“那如果對手是人類,又該怎麼辦呢?”
柯瑞忽然爆發出一陣狂笑,似乎想起了好笑的事情:
“在我的家鄉,傭兵間流行這樣一句話——當腰間佩劍的人對上背後佩劍的人時,背後佩劍的那個會死。”
他得意的搖了搖自己的佩劍,那是把不到一米長的武裝劍,熟練的劍士可以在眨眼的功夫把它拔出來砍人。
亞瑟微微轉頭,瞥了眼背後的手半劍——它的長度遠遠超出了一米,在眼下這個距離,沒有任何可能在柯瑞衝過來之前拔出。
柯瑞的嘴幾乎咧到耳朵後面,他鬆開了握劍的手,挑釁道:
“別哭喪著張臉,至少試試看嘛!別抱太大希望。我可是在拔劍術上下過苦功…呃!”
亞瑟沒等他說完,就一個箭步衝到了面前。
蠢,蠢貨!不拔劍,光近身有什麼用?
柯瑞這麼想著,閃電般伸手握住了劍柄,只要半秒時間,他就能在亞瑟胸口留下一道可怖的傷口,但他沒機會拔出來了。
徹骨的寒意在腹腔炸開,柯瑞顫抖著低頭,一支匕首正在快速攪動。
力氣像開了閘的水一樣傾瀉而出,在意識被黑暗吞沒前,他聽見亞瑟在說話,沿著肋骨傳來的聲音顯得有些怪異:
“下輩子如果你要砍人,那就直接砍,別那麼多話。”
亞瑟後退一步,失去支撐的柯瑞頹然倒下,像條蛆一樣趴在地上蠕動。
寇格林姆當時是這麼回答的:
“如果背後拔劍練的還不夠快,那就貼上去給敵人一匕首。”
半小時後,霍佛村裡,沃克的尖銳爆鳴幾乎將屋頂掀飛:
“領主下令追殺你們,還被你給跑了。而你不但反殺了他的下屬,還想著回去撈人?!”
亞瑟點頭:
“這件事情的責任完全在領主一方,我這屬於正當防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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