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頭戴鋼盔的騎手高聲問道。
“他們說看到了那小偷拋棄的馬車,但沒發現人的痕跡。”
疤臉騎手答道。
鋼盔騎士顯然不滿意這個答案,當即大怒道:
“你就是這樣為爵士辦差的嗎?這些窮光蛋都是一樣的做派,劍沒有砍到身上是不會說實話的!”
鋼盔騎士用力揮手,臂甲上的鐵片發出一陣沉悶的響聲:
“搜!”
他似乎是這夥人的頭領,一聲令下,幾名騎手頓時一起催馬,準備強闖營地。
“誰敢!”
半空中劃過一道寒芒,幾匹膽小的馬立刻嘶鳴著人立起來,險些將背上的騎手摔下地來。
“你們這些無賴,竟敢妨礙貴族事務,是想上絞刑架嗎?”
鋼盔騎士怒吼一聲,抽出馬刀作勢要劈。
但他的手剛抬起就僵住了,心裡泛起一股莫名的恐懼——不能揮刀,這一刀下去,自己一定會死的。
可是,對面只有兩個人啊!
亞瑟深吸一口氣,洶湧戰意開始在胸中翻騰!
他眯眼打量著鋼盔男沒有防護的大腿——對方看起來不像大腿挨一刀還能在馬背上坐穩的硬漢。
營地外一時陷入了詭異的靜謐,直到被鋼盔騎手的痛呼聲打破。
他一邊叫著,一邊丟下手中的馬刀,就好像它的刀柄是塊燒紅的烙鐵。
馬刀跌落地面,周圍的枯草迅速化成星星點點的火苗——它的確是被燒紅了。
“巫術,這是惡魔的力量!
“膽敢用巫術襲擊貴族手下,這種悖逆的舉動你們也敢做出來嗎?
“衝上去,用你們的馬刀和長槍把他們撕成碎片!”
鋼盔騎士的馬術好到令人驚歎,他捂著被燙到的手邊罵邊退。喝罵終止,人也退到了騎隊的末端。
眼看上司吃癟,騎手們彼此對視一眼,一起踟躕不前。
好在鋼盔騎手都吼叫也只是為了掩蓋自己的怯懦,並沒指望這些混飯吃的傢伙真能硬衝上去。
就在場面亂成一團時,大篷車裡傳來一聲清亮的嗓音,特莉絲推簾走出:
“羅伯茨爵士的手下平時都是這樣蠻橫的麼?”
術士小姐身穿一條天鵝絨的淡綠窄袖禮服長袍,寬大的衣領直達腰際。
蕾絲胸衣薄的像一層雲霧,稍一動作就現出雪嶺真容。
亞瑟倒吸一口涼氣,篷車裡這麼狹小,時間又這麼緊迫,她是怎麼換上這樣繁複的正裝的?
但,無論特莉絲怎麼做到的,其效果都毋庸置疑——面對這樣一位風情搖曳的佳人,騎手們紛紛垂下了手中的刀槍。
汙衊死老百姓沒什麼,女術士可得罪不起。她們的關係盤根錯節,結交的全是上流人士。
鋼盔騎士兩腿輕夾馬腹,以一個漂亮的越障跳回到隊伍前端,聲音溫柔到近乎於諂媚:
“女士,無意冒犯,我沒想到您會和這些下等人混在一起。”
特莉絲的目光卻不在他身上,而是落在遠處的荒草間:
“我是女術士,女術士不講繁文縟節,只講效率——我和什麼人同行是我自己的事。”
鋼盔男將頭盔抱在懷裡,咧開大嘴,露出被酒精嚴重腐蝕的齲齒,自以為迷人且熱烈的笑著:
“當然,當然,這是你們的權力。我能冒昧的問一下,您這是打算去哪裡嗎?”
特莉絲遠遠的停在寇格林姆身後,語氣禮貌但疏離:
“您能出示羅伯茨家族的紋章嗎?”
這是打算走官方途徑交涉了,鋼盔男的臉色頓時緊張起來。他搓搓手,尷尬的笑了幾聲:
“真是不好意思,術士小姐。我又想了想,覺得這兩位先生剛才說的話很有道理。
“小偷肯定是在馬車損壞後逃進樹林裡去了,我們這就回去找。”
“很好,我剛才還為自己帶的食物不夠而頭疼呢。”
特莉絲冷淡的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