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格納休斯滿嘴都是酒氣,身上只披了條長袍,看來起的很匆忙。
這胖子也是個人才,推門時臉上還帶著慍怒,一看到紋章,就變成了得體的微笑。
可惜,亞瑟沒心情陪他玩過家家。寒芒一現,伊格納休斯的喉頭已經被劍尖鎖定:
“不認得這把劍了?”
伊格納休斯嚇了一跳,艱難的朝下看去。
那是一把沒有任何裝飾的劍,因為形制介於短劍和巨劍之間,很多人戲稱為雜種劍,出了名的難登大雅之堂。
不過眼下麼,他可不敢賭這把賤民的劍會不會刺穿自己喉嚨。
伊格納休斯喉頭上下滾動了幾下,艱難的說:
“大人,這裡面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我要是哪裡有得罪的地方,您提個醒?”
“少廢話,交人!”
亞瑟掀起面甲,手腕輕顫,在爵士的臉頰上留下一道細細的紅線。
“您到底要找誰啊?我從來沒見過您這樣英武的年輕人啊!”
爵士哭喪著臉,雙腿抖得幾乎出現殘影,他是真沒認出亞瑟。
亞瑟氣的幾乎要笑出來。
這一天一夜裡,自己在生死線上走了幾個來回,對方竟根本沒往心裡去!
他猛的前傾上半身,將伊格納休斯逼到可以防箭的角落:
“寇格林姆,前天下午被你們抓起來的那個獵魔人。
“如果我今天見不到他,你就等著陪葬吧!”
“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個人!”
爵士連連搖擺著一雙肥手,衝旁邊不知道該幹嘛的手下大吼:
“快把獵魔人請出來!”
不得不說,維裡雷斯家族在距離國王最近的領地上安然度過百年,是有積蘊在的。
當寇格林姆再次出現時,亞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獵魔人全身都換上了乾爽的細葛布衣衫,頭髮被打理的瀟灑飄逸,身上沒有半點監牢裡的臭味。
如果不是眼角還殘留著烏青,說他是被領主留下做客亞瑟都信。
看著終於露出笑容的亞瑟,寇格林姆出現了難得的失神。
亞瑪維特堡的地牢不見天日,但透過身體的飢餓程度也能判斷出大概的時間。
怎麼,不到兩天的時間裡,亞瑟就從一個亡命徒,搖身一變成為了騎士?
命運真是和自己開了個好大的玩笑。
“大人,您的朋友已經帶到了,您看…我是不是能走了?”
伊格納休斯小心翼翼的將亞瑟的劍尖朝旁邊推開。
“我的圖紙!”
寇格林姆忽然出聲。
亞瑟手腕一翻,將手半劍橫在伊格納休斯頸前:
“圖紙!”
伊格納休斯又氣又怕,只好揮舞著手臂朝手下撒氣:
“快去給他們找圖紙,你們這群蠢貨,千萬別弄壞了!”
但,寇格林姆視若珍寶的圖紙,在伊格納休斯眼裡並不比抹布更貴重,任憑手下們翻遍了存放所有寶箱都沒找到。
眼看亞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伊格納休斯的體力和膽氣雙雙耗盡,黃色液體順著褲管流下,在腳下越積越多,騷臭難聞。
“不行就帶著他親自去找。”
寇格林姆提議。
與此同時,大門處傳來一個滿是詫異的聲音:
“父親?”
亞瑟只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就感到一股無法抑制的憤怒:
來的是少領主弗洛瑞安,他身後的隨從們,每個人的長矛上都插著一個人頭。
霍佛村的方向,黑煙沖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