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探聽齊修的話是真是假,餘三鎖眯著笑臉說著。
聽到餘三鎖要見識自己的書法造詣。
齊修心裡不由莫名升起一股火氣,泥人尚有三分脾氣。
因為自己年紀小又沒有家人依靠,平日裡被這餘劉二人聯手擠兌。
既然你們想看,那齊某人就成全你們。
掃清攤子旁的積雪,齊修取出筆墨紙硯放在攤桌上,倒上墨漿,取出毛筆,蘸墨舔筆。
手握筆桿,齊修凝神落筆。
嘶!
齊修這一動筆,餘劉二人臉色微微一變。
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都是在書法上耕耘侵淫了十數年的人,兩人多多少少有些本事在身上。
這齊修一動筆,兩人就都察覺出其姿態氣韻大有不同。
從容自如,淡然灑脫。
與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壞了,這小子沒說謊。
見齊修書法真的有所突破,餘劉二人心裡咯噔一下。
毛筆在紙上舞動起來,在空白之間留下了一個個流暢而有力的字跡。
每一劃都展現出了齊修對於字型結構和筆畫之美的精準把控。
兩行七言,揮灑而過。
“二位,請不吝賜教。”
齊修讓開身子,讓餘劉二人走近前觀看。
只見微黃的八都紙上,瀟瀟灑灑印著十四個筆走龍蛇的大字。
長恨人心不如水,
等閒平地起波瀾。
“你……”看到兩行詩句,餘劉二人臉色一陣難看。
齊修分明是在拐著彎的罵他們兩個。
只是憤怒過後,兩人也發覺了齊修的書法造詣確實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兩句詩詞不過一十四字。
可筆畫連綿流動,墨跡濃郁且充滿張力,彷彿能穿透紙張,直抵人心。
整幅字透著一股自由隨意的大氣磅礴。
不知不覺,餘劉二人都看了進去,半天都挪不開的眼睛。
“這字寫的確好,伱寫的?”
耳旁傳來輕聲讚歎,齊修回頭。
一名身穿深藍絲綢長袍,披著狐裘,面如冠玉,神色儒雅,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站在三人身後。
“錢老闆。”
齊修微微拱手。
眼前的男人正是丹青閣的老闆。
寶河縣四大富戶之一,錢家三公子,錢玉澤。
走下臺階,錢玉澤來到齊修的攤前。
見大老闆來了,餘三鎖和劉春來連忙讓開,訕笑著將位置騰給錢玉澤。
“寫的很好,運筆流暢,頗具古風。
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造詣,當真不錯。”
看完齊修的字,錢玉澤不吝誇讚。
他本人酷愛書畫之道。
齊修的字在他看來,已有爐火純青之姿,風骨漸滿,筆力渾厚。
假以時日,絕對有成為一方大家的機會。
“錢老闆謬讚了。”
聽到錢玉澤的誇獎,齊修心裡輕快不少。
他現在還要靠著丹青閣吃飯,能引得錢玉澤的矚目。
以後的日子也好過一些。
“年關將近,我家府上缺幾個撰寫門聯福對的,你若有空可以來試試,潤筆費不會虧待你的。”
聽到錢玉澤邀請齊修去府上,餘三鎖和劉春來的眼睛都紅了。
錢家可是寶河縣有名的大戶。
哪怕手指頭縫裡漏一點,都夠他們吃幾年了。
更何況能被邀請進錢府,就意味著得到了錢玉澤的賞識,八成就要被收入丹青閣。
以後再也不用在街邊苦哈哈的擺攤了。
這小子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滿眼羨慕嫉妒恨的盯著齊修,餘劉二人的眼神恨不得要將其生吞了一樣。
“錢老闆相邀,修豈敢拒絕。”齊修笑著拱手。
得,今年能過個好年了。
點了點頭,錢玉澤拿起了桌上的墨紙:
“這幅字便送我吧,明日辰時一刻你在此等候,我會派人來接你去府上。”
交代了兩句,錢玉澤便捲起紙張,施施然離去。
“齊先生,恭喜啊,得錢老闆賞識,日後定能大富大貴,到時候別忘了照拂照拂我等同僚啊。”
腆著臉湊上來,餘三鎖滿臉笑容。
渾然看不見半分十分鐘前那幅挖苦奚落的樣子。
“是啊是啊,怎麼說咱們也在一起共事一年多了。”劉春來也在一旁幫腔。
“好說好說,自齊某來此謀生,二位對我那可是‘照顧’有加,齊某沒齒難忘。
這份恩情,我一定會加倍還給二位的。”
在照顧、加倍二字上咬重字音,齊修和藹一笑,收拾東西轉身離去。
完了……
回味著齊修剛才的笑容,餘劉二人對視一眼,表情僵硬。
要不,還是換個營生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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