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寶河縣外一百五十里。
寬闊冗長的官道上。
數以萬計的平民百姓拖家帶口,揹著行囊包裹,行走在這條大道上。
冗長的隊伍,綿延十數里。
這些平民面色枯黃,神色萎靡。
行走間也是步履虛浮,跌跌撞撞,還沒走出多遠,就已經相繼倒下了十幾個身影。
“難民?”
看到這些疲憊憔悴的平民百姓,齊修眉頭一皺,這是哪裡遭災了嗎?
眼神微動,齊修從蛟池中取出百面臉譜,搖身變作一個三十多歲的莊稼漢模樣,邁步走向眼前綿延無盡的難民隊伍。
“這位老哥,你們這是從哪來的啊?”
尋了個面相憨厚,四十歲左右的黃臉漢子,齊修打了個招呼。
“我們都是東籬縣的,家裡遭災,沒辦法,只能出來逃難了。”
抬頭看了一眼,見齊修也是一副莊稼漢樣子,黃臉漢子嘆了口氣,悶聲回答。
“這麼多人都是出來逃難的?那你們這是要去哪啊。”
“是啊,我們那來了個號稱金財大王的妖怪,每天都要活吃一百個人。
這才半個月,縣城周邊的鄉鎮村子都被禍禍了個遍。
最近那妖怪又把人數漲到了兩百人。
眼看著遲早要被吃掉,我們就逃了出來。
畢竟餓死在路上,也好過被妖怪吃掉吧。”
神色黯然,黃臉漢子伸手摸了摸身旁女兒的臉。
“那妖怪這麼兇殘,就沒人管?”
“有啊,我們那本來去了個新的縣令,人好極了。
可那妖怪手裡有個綠咕隆咚的口袋。
一傢伙就把縣令和他手下的人全都抓了進去。
估摸著現在都已經進那妖怪的肚子了。”
說這話時黃臉漢子一臉惋惜。
好不容易碰到這一個樂善好施,一心為民的縣令,還沒安生幾天就被妖怪給吃了。
老天爺真是看不得人好過啊。
望著黃臉漢子帶著一家人艱難的向前走,齊修站在原地,眼神複雜。
其實之前若不是袁白衣的西風軍及時趕到。
寶河縣至少也要死掉一半人以上。
只是寶河縣的運氣比之東籬縣稍好了一些。
這才躲過了幾次劫難。
但這份安寧又能保持多久。
誰都無法預言。
“亂世當道,最受磨難的,還是老百姓啊……”
……
縣城內。
宋府宅院。
正想盡辦法迂迴著要將賈玉妃弄走的宋聽夜,端著一盤上好的荔枝,眉目溫和。
“姐,我這每天事情太多了,沒法陪你,要不伱先回家,等我忙完這段,你再來?”
輕捏起一枚荔枝,賈玉妃剝掉殼,塞進嘴裡:
“怎麼,要攆我走?”
“不是,你是我姐,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就是……”
“少爺!出事了!”
正當宋聽夜笑著解釋時,一身粗狂的大吼差點嚇得他把手上的荔枝直接潑在賈玉妃身上。
強忍怒意轉頭,宋聽夜對著孫嶽庭低喝:
“你下次再這個樣,小心我抽你!”
“少爺,家裡來信。”
似乎並不擔心宋聽夜真的會責罰自己,孫嶽庭伸手遞來一份信函。
一份通體鮮紅的信函。
“血函?”
面色一正,宋聽夜立馬扔掉荔枝,一把接過鮮紅信函。
一旁的賈玉妃聞聲也走了過來。
血函。
那是隻有緊急的事情才會有的信函。
一旦出現,必定意味著家裡的急令。
撕開信封,宋聽夜開啟信紙,一行字跡映入姐弟倆眼中。
“行山於東籬被妖魔所俘,速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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