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向前。
“言言,你回頭看我一眼!”
在他聲嘶力竭的喊聲中,溫言被周易護著上了車,徒留他一人風中痛哭。
“你聽我解釋……”
“顧總!”張文文扶起他,拖上車。
顧北辰看著車窗外,後悔得有些呼吸困難。
那天怎麼就把言言丟醫院了?就算胡玫過敏,他放心不下,也該盯著司機將她安全送回家啊!
他怎麼就接了她的求救電話,還要諷刺她呢?
她的臉毀了。
手廢了。
當時一定很疼,很絕望吧!
他可真不是人啊!
她該恨他的。
該恨的……
“去查京A520707這個牌照是周家誰在用,我要知道溫言被藏在哪。”
張文文應好,忍不住看了眼後視鏡。
顧北辰閉著眼,放在膝上的手在發抖,睫毛輕顫,眼下隱見水光。
顧總是哭了嗎?
可他冷酷功利,是最成功的商人,怎麼會有眼淚?
另一頭的溫言也在想,自己為什麼會有眼淚?
她無措至極。
可眼淚就像有自己的想法,瘋狂滾落。
受傷這些天,她以為自己已經接受事實,可見到顧北辰時,被她禁錮住的痛苦如猛獸,掙脫牢籠。
她執拗地想,若是那天他沒有把她一個人扔下,她就不會被張豹傷害。
臉不會毀。
手不會傷。
她現在就還有鍾愛的工作。
她恨死他了,可心裡又無比清楚,她更該恨的是自己戀愛腦。
聞君有他心,拉雜摧燒之。
摧燒之,當風揚其灰!
發現胡玫存在時,她就該止損,為什麼要抱著僥倖為他開脫?為什麼要給他機會?
苦果自嘗。
她真的後悔了。
悔得想死。
周易在一旁看著她哭,等到她流不出淚,開始輕輕抽噎時,才拿出手帕給她擦臉。
“哭好了?”
溫言啞聲嗯,嗓子發乾。
“喝點水。”
吸管杯湊到唇邊,溫言低頭喝了水,靠在車座上,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她不想哭的。
二十多歲要哭也得躲著人。
周易揭開烤紅薯的包裝袋,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塊餵給她。
溫言看了眼駕駛座的司機。
搖搖頭。
“剛剛是誰聞著味道就要吃?”
溫言只好就著他的手吃了。
溫熱甜糯的紅薯,讓她身體舒服了些,她伸手,“我自己來。”
周易直接把紅薯拿高。
“啃著吃嗎?糊一臉。”
溫言小聲說:“有人在。”
當著外人的面被喂著吃東西,她有些不好意思。
周易含笑道:“小朋友不是都要喂?”
“我不是小朋友。”
“在我這兒,你就是。”
說著把勺子遞到她唇邊。
溫言拗不過,又想吃甜紅薯,只能就著他喂來的勺子一口一口吃完。
吃完後周易給她擦拭唇角。
下一秒,紙巾落地,溫涼指腹落在她唇上,一下下輾轉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