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親了她這事,他認為可以承認了,喜歡她,沒什麼好隱藏的。
“我其實……”
“我做了個夢。”
兩人同時出聲。
周易愣了下,忍笑道:“言言做了什麼夢?跟哥哥講一講。”
“沒什麼。”溫言支吾,“就是、就是夢見被狗咬,跑得臉、臉紅了。”
周易眉尾挑了下。
他是狗?
把他親她當成做夢?
倒是挺敢想。
溫言被看得不自在,總覺得他眼神過於銳利,好像能看到她心裡去。
“你看什麼呀!”她羞惱道,“怎麼?還不讓人做夢了?”
周易低聲笑。
他生了副冷臉,很少笑,但笑起來時聲音低低柔柔,很寧和好聽。
可他笑自己又要令說。
溫言咬咬唇,扯被子蓋住頭,被周易拉下,輕拍她的背,柔聲說:“時間還早再睡會。”
溫言溫順閉上眼。
周易嘆氣。
罷了。
等她長大等了這麼久,也不急在一時,
半晌後溫言還是沒有睡意,小聲嘟囔:“你在這兒我睡不著。”
“你這是什麼毛病,要改。”
溫言嘟唇抱怨:“霸道。”
周易眸色漸深。
早晚要睡他床上,不習慣他陪睡怎麼行?
念頭起身體就有些熱脹。
他閉眼。
這一夜註定煎熬。
同樣煎熬的還有顧北辰。
法庭上的舉證讓顧氏陷入被動,他擔心一週後庭審這些罪名會被坐實,也擔心溫言。
相戀五年,他給了太多真心,她傷成那般,他當然是非常心疼的。
手機反覆響了又響。
父親。
他煩躁按下關機鍵。
世界安靜下來。
“糖水,好喝的糖水呦。”
他猛地愣住,腦海裡閃過少女素雅的臉,笑起來時,唇邊一對梨渦甜甜。
她喜糖水。
大學時,他常跑幾趟街,只為在陳記給她買一份,她喜歡的木瓜桃膠西米露。
每次她都扯著他衣袖說:“你兼職很辛苦了,別專程去買,我也不喜歡吃的。”
“我喜歡看你吃呀,女朋友。”
她聽了會仰頭,笑著回:“那男朋友一起吃呀!”
顧北辰已經很久沒想起的曾經,這一刻忽然毫無預兆地跳出來,擊中他。
他想到前不久她說想要陳記糖水,他覺得不耐煩,說小店不衛生喜歡就去餐廳吃。
其實,她哪裡是想那碗糖水?她懷念的不過是,那個肯為她買糖水的少年罷了。
他眼眶發澀,過去買了一碗糖水,小心捧著,走了很久,終於到了京大門口。
正是晚餐時分,學校門口熙熙攘攘,學生們有說有笑,其中不乏熱戀小情侶,恩恩愛愛。
他站在門口。
等啊等。
始終沒等到自己的女朋友。
灰濛濛的天空又飄起了雪,雪花落進衣領,融在面板上,一陣刺骨冰寒。
他想到數日前的雪夜。
他拋下溫言。
後來她驚恐逃下車的模樣。
又想到法庭上,關於她傷情的冰冷陳述,以及她不肯回頭的背影。
回不去了。
他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