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腳步一頓,瞅著敏兒。
“去山上?”
他沉吟片刻,“行,死馬當活馬醫,總比干等著強。”
“不過,上次那山頭就算了。”
那山離村子太近,估摸著早就被人踏平了,能有啥好東西?
再說,萬一撞見黑蛇幫那幫孫子,或者別的什麼不開眼的,那不是自找麻煩?
“咱們去別的地方,隔壁的山少有人去,指不定能撈到什麼好東西。”
趙蒹葭眉尖輕蹙:“夫君,那荒山野嶺的,也太……”
周瑤也接話:“是啊當家的,萬一碰上猛獸什麼的,可如何是好?”
陳楓咧嘴一笑,拍了拍胸脯:“怕什麼?有敏兒這丫頭跟著,絕對萬無一失,她那鼻子,比狗都靈,箭法也好。”
“再說了,我這身板,野豬都照樣撂倒!”
這話一出,三女也不好再說什麼。
周瑤轉身進了廚房,不多時拿出幾個餅子,拿布仔細包了。
“當家的,敏兒妹妹,路上墊墊肚子。”
趙蒹葭則拉著陳楓的袖子,小聲交代:“夫君,凡事千萬留神,早些回來,家裡有我們呢。”
“嗯。”
陳楓接過餅子,瞅著倆水靈靈的媳婦,心裡頭跟揣了個小火爐似的,熱乎乎的。
孃的,為了她們,為了這個家,怎麼也得拼一把!
簡單收拾了下,陳楓背上那破舊的揹簍,腰裡別了把砍柴刀,順手把那張用了多年的破弓也挎上了。
敏兒也麻利地揹著她那把小巧的弓箭,箭囊裡插著幾根削得溜光的箭矢。
兩人跟周瑤、趙蒹葭揮了揮手,連早飯都沒顧上扒拉兩口,就直奔那鳥不拉屎的荒山去了。
然而,隔壁山嶺的路,比陳楓想的還要難走一百倍。
參天大樹把天都給遮嚴實了,腳底下淨是些爛葉子,滑不溜丟的,一不留神就得摔個狗吃屎。
陳楓攥緊了手裡的砍柴刀,眼珠子跟探照燈似的,四下裡踅摸,生怕竄出個啥玩意兒。
敏兒倒像個小猴兒似的,在他前頭不遠的地方,時不時停下來,小鼻子抽抽著,聞著風裡的味兒。
只是一晃就到了晌午,屁都沒撈著一個。
“阿郎,這兒好像有兔子的味兒,不過淡得很,怕是早跑沒影了。”
敏兒有點喪氣,回頭瞅著陳楓。
陳楓抬手擦了把腦門上的汗,笑道:“不慌,咱們慢慢找,這山這麼大,還能空手回去不成?”
嘴上這麼說,但他肚子卻“咕咕”叫喚起來。
“阿郎,你餓了吧?歇歇,吃餅子。”
敏兒瞅著陳楓有點發乾的嘴唇,小聲說。
陳楓擺擺手:“你先吃,我不餓。”
敏兒噘了噘嘴,也沒動那餅子,反而更起勁地往前頭尋摸。
她從小就跟著她爹在林子裡打獵,尋東西的本事,一般人比不了。
又磨蹭了一個多時辰,日頭都偏西了。
陳楓的心氣兒也一點點往下掉。
看樣子今天又白跑一趟。
這鬼地方,別說野豬了,連個鳥毛都沒見著。
就在陳楓心裡那股勁兒快洩光了,正琢磨著是不是該下山了,別白耗著。
“敏兒,咱……”
話沒出口,敏兒那邊突然壓著嗓子喊:“阿郎,快,快過來。”
陳楓心裡“咯噔”一下,三步並作兩步竄過去。
敏兒正蹲在一個亂石堆遮掩的山坳口。
指著石頭縫裡一株植物,眼睛瞪得溜圓,那叫一個激動。
那草也就一尺高,葉子跟羽毛似的。
頂上開著幾朵紫紅小花,在亂草裡頭扎眼得很。
“阿郎,你瞧,這是斷龍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