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王神婆的話音落下,張家族人抬著一個紙紮的四合院走了進來。
四合院內八個紙紮的轎伕抬著陰轎晃晃悠悠,慘白的臉上點著胭脂腮紅。
轎簾掀開時,許妙錦看見裡面坐著一個紙人新郎,正是張大傻子。
\"一拜天地……\"
王神婆根本不給許妙錦反應的機會,當即招呼眾人拜堂配陰婚。
許妙錦抱著大公雞,被王香蘭按著腦袋磕向滿地紙錢。
紙灰粘在她的眼睫毛上,混合著淚水迷糊了視線。
這一刻,她毫無反抗之力。
無助、絕望、憤恨、委屈統統湧上心頭。
靈堂外北風呼嘯,像是枉死鬼在嗚咽。
靈堂內有人譏諷,有人嘲笑,還有人幸災樂禍。
王神婆和張家眾人宛如惡魔般喪心病狂。
\"二拜高堂……\"
張大喜翹著二郎腿,端坐在實木椅上抽著老漢煙,絲毫看不出死了兒子的悲痛,反而有些得意和滿足。
王香蘭一手摁著許妙錦,一手抽空往火盆裡扔著紙錢。
火舌與紙錢接觸的瞬間,將上面的\"早登極樂\"四個字燒得蜷曲發黑。
\"夫妻對拜......合棺……”
四名壯漢抬起沉重的棺蓋,將棺槨緩緩蓋上。
王神婆神神叨叨地念著咒語,一張黃紙符籙在其手中悄然點燃,快速溶入碗裡的清水中。
然後,就見王香蘭將碗端起,一把掰開許妙錦的嘴,獰笑道:
“喝了孟婆湯,下輩子還做張家人。”
“不……嗚嗚嗚……”
許妙錦拼命搖頭,使勁掙扎。
她恨透了張家人,也恨透了李天元。
要不是李天元,她豈能被張家這般對待?
可王香蘭的手就像鋼鉗一樣死死地拽著她的頭髮。
這一刻,所有的反抗都是蒼白無力,所有的掙扎都是無用功。
\"給老子住手!\"
就在許妙錦絕望之時,一道炸雷般的怒吼聲響徹整個張家大院。
李天元猶如神兵天降,一腳踹開搖搖欲墜的院門,殺氣騰騰地走了進來。
手中的殺豬刀泛著冰冷的寒芒,對映出滿地慘白。
許妙雲攥著钁頭把緊跟其後,眼眶發紅,面露兇光。
不知何時,霧濛濛的天空中飄起了雪花,凜冽的寒風彷彿刀片一樣吹打在臉上。
李天元和許妙雲迎著寒風大雪踏步而來。
屋內,霎時寂靜。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門口。
王香蘭手中的黑碗更是噹啷一聲掉在地上,符水灑了許妙錦一身。
王神婆也被李天元手中的殺豬刀嚇了一大跳,手中的銅鈴鐺掉落在地都未曾察覺。
許妙錦怔怔地望著闖入靈堂的那道身影,一米八的大高個配上魁梧有力的身體,再加上那張年輕帥氣的臉頰,竟讓她有些失神。
\"李...李天元,他,他怎麼來了?\"
“小錦?”
許妙雲快步來到許妙錦身邊,伸手就去解其身上的麻繩。
“住手!”
張大喜臉黑如墨,指著李天元破口大罵。
\"李天元,你他媽的竟然還敢來額家?當初要不是你把這個小賤人賣給老子,額兒豈會慘死?\"
“今天,老子就讓你們這對狗男女給額兒陪葬!”
“聒噪!”
李天元本就一肚子火無處發洩,當他聽到張大喜這般說,頓時怒火中燒,手中的殺豬刀陡然揚起,毫無徵兆地朝張大喜劈出。
“天元,不要!”
“姐……姐夫,不,不要殺人。”
寒光閃過!
正在給許妙錦鬆綁的許妙雲嚇得花容失色,姐妹二人下意識出聲阻攔。
她們恨李天元嗎?
恨之入骨!
但!
李天元若是當眾殺了張大喜,定會受到法律的制裁。
一旦判刑,許妙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