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天元…額說的都是真的,大喜真的被熊瞎子咬了。”
王香蘭淚水滂沱,泣不成聲,悲傷如同潮水般洶湧,將她徹底淹沒。
從她的言談舉止間流露出的自然與真摯,不難察覺,這大抵不是刻意偽裝,似乎並無欺瞞之嫌。
李天元蹙眉,厲聲質問道:
“張大喜現在在哪?他在哪兒被熊瞎子咬的?”
“就在剛剛,我們途經沈家門村的時候遇到了熊瞎子,大喜為了救額,被熊瞎子咬斷了一條腿……天元,求求你了,麻煩你開著拖拉機送我們去縣醫院好不好?不然他真的會死的,額給你磕頭了。”
咚咚咚!
王香蘭眼見有希望,那還顧得上什麼尊嚴,她真的在磕頭,每一次動作都透著無盡的絕望與懇求。
一個接一個,一次又一次。
在那冰冷且硬邦邦的地面上撞得咣咣響。
“天哥,這個賤女人有可能說的是真的。”
楊球娃來到李天元面前,善意提醒道。
然而,卻被李天元那凌厲的眼神硬生生地瞪了回去,彷彿一陣寒風,瞬間凍結了周遭的空氣。
“是真是假,與我何干?”
“天元,何人膽敢在咱家門口滋事?”
這時,聽到動靜的李國忠和趙雅琴,還有許家姐妹和李英男全部都穿好衣服,從屋裡走了出來。
要知道現在是凌晨四點多鐘,天還沒亮,就有人在家門口大哭大鬧,這不是存心找不痛快嗎?
“是王香蘭,她說張大喜被熊瞎子咬了。”
“咬就咬了,關我們什麼事?”
李國忠毫不在乎。
他們的善良換來了什麼?
是王香蘭和張大喜變本加厲的陷害。
要不是他們胡編亂造,李天元豈會在派出所被王浩打成重傷?
這不是普通恩怨,已經成為了世仇,誰又在乎仇人的死活。
“國忠,國忠大哥,大喜真的快不行了,求求你了,把你家的拖拉機借額用一下吧。”
“滾犢子,我們家的拖拉機就算借任何人,也不會借給你王香蘭和張家人使用。”
不等李國忠答話,許妙錦就氣呼呼地來到眾人面前,一腳踹在王香蘭肩頭,直接把對方踹翻在地。
王香蘭毫不在乎,再次起身,重新跪好,無論李家人的怒斥還是許妙錦的責打,都無法動搖她心中的那份堅決——拖拉機,她借定了。
“妙錦啊,你打額罵額都行,只要你們把拖拉機借給額,送大喜去縣醫院,額願意向你們全家深深叩首致謝。哪怕讓額連跪三天三夜,額也無怨無悔。”
“哼,裝模作樣,給我滾!”
許妙錦一聲怒喝,震響四周,若非她已然恢復了前世的記憶,或許這份怒氣還不至於如此洶湧澎湃。
然而,記憶的重拾,喚醒了她骨子深處那份倔強和血脈中不容小覷的剛強。
前世的丈夫,今生的姐夫。
在雙重buff的疊加下,李天元就像是她的逆鱗,絕不容許任何人觸碰。
“國忠,國忠……”
就在這時,王大拿和劉富貴打著火把,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國忠,天元,張大喜真的出事了,咱們村上的那臺拖拉機拋錨了,我和老劉搗鼓了好半天都沒弄好,現在想要救張大喜,就只能靠你們家的這臺拖拉機了。”
王大拿氣喘吁吁地解釋道,“我知道,這段時間你兩家鬧得不痛快,天元險些還被王浩打個半死,但人命關天,我身為村長不能見死不救啊。”
“就當是我和老劉借了你們家的拖拉機,出了任何問題都由我倆負責,你們看這樣行嗎?”
要是村上的那臺拖拉機沒有拋錨,他和劉富貴也不會明知兩家有仇,還跑來借拖拉機。
怕是早就開著村上的那臺拖拉機送張大喜去縣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