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冷道:“如今大周內憂外患,朕尋了你快二十年你始終不願出來見朕,若朕不利用你的徒兒引出你,怕是等朕死了,你也未必肯出來見我一面!”
仙蹤面容依舊冷著,他抱著七七走到皇上身邊來,道:“你既然要找我,如今你找到我了,不知侄兒能否騰出一間房來,安置我這快沒命了的小徒弟?”
皇上揮了揮手,身邊的侍衛瞬間全都退下。於是,皇上和仙蹤以及昏迷的七七三人,便一路朝著皇上的寢宮走了回去。
等好不容易到了寢宮後,皇上讓仙蹤將七七放在寢宮偏殿的軟榻上,又緊急召了個御醫來,來替七七治病。
皇上躺在自己的龍榻上,仙蹤則是守在七七的床榻前,一臉哀嘆地看著自己的這小徒弟。
片刻,御醫到了。仙蹤這才依依不捨得讓開了位置,讓御醫給七七把脈。半晌,御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仙蹤見他這般模樣,不由冷怒道:“直接說。”
御醫摸不清這位白髮老人的來歷,可料想整個大周敢在皇上面前如此放肆的,也沒有幾個人。總歸是不好惹的人物便是了。御醫趕忙作揖道:“郡主的身體已被凍僵了,心跳也變得十分淡薄,怕是,怕是……”
仙蹤臉色愈加陰沉:“怕是什麼?”
御醫跪了下去:“臣一定盡力將新月郡主救活!”
仙蹤道:“還有她腹中的胎兒,也決不能有一毫差錯。”
御醫直接懵逼了:“是,是……臣這就去配藥!”
這位御醫的速度果然很快,不過將將小半個時辰,一碗濃濃湯藥便送到了仙蹤面前。仙蹤親手將這藥給七七喂下了,然後又幫七七把了脈,想了想,仍是不放心,乾脆又對著七七的背部,緩緩送入了一大波內力,用來護住她的心脈。
等到這一切都忙完後,七七的脈搏竟果真就平穩了許多!只是她的身體依舊僵著,等她的身體完全回暖,怕是還得好一段的時間。
只是七七的胎兒,已然有了滑胎之相,她甚至都已經見了紅。所以這胎兒究竟能不能保住,怕是要看七七的造化了……
仙蹤坐在七七床邊打量了她半晌,許久,終是緩緩收回眼來,掩去了眸中的一片複雜色。旋即,他站起身來,踱步到了皇上的龍榻邊。
他看著床上已然蒼老地不可思議的皇上,嘆道:“天子自古磨人,你不過花甲之年,竟就老成這般模樣了。”
皇上看著仙蹤,臉上緩緩浮現出一個十分罕見的淡笑來:“朕找了你這麼多年,你可知道?”
仙蹤道:“自然知道。”
皇上繼續笑:“那你為何不來見朕?”
仙蹤道:“幾十年前的事,如今你我皆已高齡,難道當真還有繼續追究的必要嗎?”
皇上忍不住低咳了一陣,甚至於唇邊還溢位了一抹猩紅色。他淡淡得看著前方灼灼燃燒的燭火:“這個心結,就算死,也得解開。”
而在接下去的一夜一天內,皇上和仙蹤二人,以及依舊昏迷著的七七,在皇上寢宮中再也沒有出來。仙蹤和皇上二人促膝長談,可卻無人知道他們究竟都說了些什麼。
守在門外的老太監只知,這一夜一天內,所有的食物和藥湯,都是由仙蹤親手接過的。並沒有讓任何一個奴才走到裡面去。
眼看今日的天色又已黑,頭頂甚至開始飄落了許多雪花。正是戌時三刻了。可房內的二人,卻依舊沒有出門的痕跡,依舊在竊竊私語,不知究竟在談些什麼。
一直等到子時過去,此時宮殿門方才終於打了開來。而此時正在門口的,正是仙蹤和新月郡主無疑。
老太監正待上前隨侍,可就聽殿內傳來皇上的聲音:“將皇叔和郡主,引到紫雲殿去。”
聞言,老太監再不敢耽誤,當下便躬著身子,將身後二人引著路,一路朝著紫雲殿而去。老太監以為皇上是要將仙蹤和郡主一齊軟禁起來,可豈料紫雲殿門口的侍衛們都撤下了,反倒是換來了一大批宮娥來。
老太監不敢妄自揣測聖意,將他們領到殿內後便退下了,仙蹤則將七七放在床上,一邊要求身後的宮娥們將地龍燒得暖一些,以此來給七七驅寒。
時間很快,五日一晃而過。等七七慢慢睜開眼來時,卻見印入眼簾的竟是一片熟悉的床榻被褥,她有些迷糊,有些想不起來自己在昏迷前究竟發生了什麼。直到眼前閃過一道人影來,七七望著眼前這個白髮的和藹老者,雙眸當即便溼了,當下便猛地撲入了仙蹤的懷中,嗚咽道:“師傅,你、你怎麼來了!”
仙蹤揉著七七的腦袋,嘆氣:“為師若是不來,你此時早已被凍成僵木頭了。”
七七一愣,於是很快的,昏迷前發生的一切瞬間便如一幅幅畫般湧入了自己的腦海中,就像是排山般的海浪,激得七七一陣後怕!她仰起頭來看著師傅,哽咽道:“那,那……我……我的孩子……”
仙蹤哼道:“一說這個孩子為師就來氣!你這個女娃娃,怎的可以不成親就有了娃娃,你倒是清楚為師最近閒悶得慌,正是缺少個孫子報麼?”
七七縮了縮腦袋。
仙蹤又道:“不過這孩子倒也爭氣,在你腹中紮根扎的勞,哪怕受了這般的凍,竟也給被他堅持下來了……”
七七很快抓住了重點,她當即睜大眼看著師傅:“你是說我沒有小產??我的孩子保住了嗎!哈哈,太好了,太好了!”一邊說著,七七還一邊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激動得留下了更多的眼淚來。
仙蹤並不喜歡弟子們太過期期艾艾,當下便扔給七七一張帕子:“將你臉上的鼻涕好好擦擦。還有,今日你好生休息,明日為師帶你出宮,咱們會升州。”
七七心下一顫,不由快速抬頭看向他:“會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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