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謝南安聽懂動靜衝入房間來時,便見付北湛滿臉震怒,眸中似要噴出火來!他還從未見自己的皇叔這般失態過……
他趕忙衝進屋來,站在床邊,可卻只能看著付北湛將七七護在懷裡,他只能站在一邊,什麼都做不了。
劉太醫聞聲早已趕來,他衝進房來,一眼便望見了將七七護在懷中的付北湛,當即大驚,正待向付北湛行禮,可卻被付北湛直接攔住,一邊讓他快些來替七七把脈。
劉太醫這才趕忙走到七七身邊,只是他又看了看付北湛身上狼狽不堪的血液,不由皺眉道:“姑娘吐血了?”
說罷,劉太醫趕忙走上前來,彎腰替七七仔仔細細地把著脈。
這一次,他足足把了大半時辰的脈象,才終於一臉謹慎地收回了手來。
劉太醫低聲道:“姑娘身體太弱,不可再服藥。否則,受不住。”
付北湛和謝南安同時齊刷刷看著他,等著他說下去。
劉太醫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鬍,緩緩搖頭:“這淤血乃是先前元氣未愈,如今再重創,導致的陳血逆流。”
付北湛聲音十分沙啞:“可還有法子?”
劉太醫道:“我去拿藥庫中的千草膏,她胸口的藥,該換換了。”
付北湛點頭,劉太醫這便拉著自己的小伺童,急匆匆出了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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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是丑時將過的時辰,正是夜露正濃時。劉太醫拉著伺童一路去了藥庫,一邊愁眉苦臉,似是有著十足的心事。
伺童見狀,趕忙安慰道:“師傅可是在擔心七七姑娘的病情?唉!我也很擔心呢。”
可劉太醫卻瞪了他一眼,皺眉道:“你懂什麼?!為師乃是為縉榮王爺和謝公子而擔心……”
伺童見劉太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好奇道:“師傅為何要為他們擔心?他們不是很健康嗎……”
劉太醫苦著臉道:“謝公子為了七七姑娘這般上心,這也就罷了,可為何縉榮王爺也對這位姑娘這般看重?你方才可看到了,縉榮王爺一向深藏不露,喜怒不外透,總是神情淡淡,做事大氣。可如今他卻為了一個女子,性情展露無遺,甚至發了滔天怒火,只怕這女子在他心中,更是十分不一般!”
劉太醫臉色更差,繼續道:“再加上,再加上當時……”當時,因為太醫院的女伺童都去縉榮府伺候那位準縉榮王妃了,所以是謝南安親自為七七的傷口上的藥。
當時他還當七七乃是謝公子的側室,所以未曾多想,哪裡料到這女子竟然還會是縉榮王爺的心頭肉?!
此事若是被縉榮王爺知道了,只怕他的項上人頭不保!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劉太醫越想越焦躁,明明是大半夜間,冷涼風不斷,可他的額頭,竟佈滿了冷汗。
伺童跟在劉太醫身邊這麼久,還從未見他如此狼狽,他不由十分擔憂看著他,不明白自己的師傅究竟是怎麼了。片刻後,卻就聽劉太醫一聲嘆息,似是在自言自語道:“作孽,真是作孽……”
劉太醫一邊說著,一邊踏入了藥庫的門。他將千草膏遞給伺童,讓伺童給七七房間送去,然後他便獨自一人,坐在了藥庫門前,愁眉不展地仰頭看著茫茫夜色。
只是,說來也怪,就在伺童把藥膏送向七七房間的路上,伺童便見到一位身著水紅長裙的女子,慢慢朝著這邊走來。
這女子長相柔美異常,眉眼皎若秋月,粉腮燦如春華。只是她走路姿勢略略奇怪,走起路來似有瘸陂,硬生生給壞了涼粉美感。
伺童看著她,趕忙對著她行了一禮,這才恭敬道:“奴才乃是太醫院的伺童,不知娘娘深夜來此,可是為了求藥?”
柳靈珊看著他,和善笑道:“我乃是柳靈珊,縉榮王爺未曾國門的王妃。我來此,乃是來尋王爺的。”
伺童恍然道:“原來是縉榮王妃,縉榮王爺正在前方院房內,奴才帶您過去。”
柳靈珊當即點點頭,十分高興地跟著伺童一路走了上去。--她在家中左等右等卻都不見他回來,且宮中的線報傳來,說是縉榮王爺並不是去尋皇上,而是來了太醫院。
她倒是好奇,王爺他大半夜不回府,反倒來太醫院做什麼?難道王爺他生了病,卻故意瞞著她嗎?
柳靈珊越想越不開心,當下便直接讓李嬤嬤準備了馬車,她還是要親自入宮來看上一看,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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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童領著柳靈珊一路去了七七躺著的房內。只是,不等柳靈珊踏入房內,便一眼看到了付北湛身上掛著汙血,一臉戾氣地抱著一個昏迷女子的情景。
不過一眼,便讓柳靈珊睜大了眼來!
這女子是什麼人?!為何膽敢躺在縉榮王爺的懷中!明明她才是縉榮王妃,她才是他以後的妻,他的懷抱,連她都沒有逗留過,這個女子何德何能,竟敢霸佔他的懷抱!
柳靈珊臉色瞬間慘白,她渾身都透著顫抖,對著付北湛便大步走了上去。
伺童見這位縉榮王妃臉色不對,心中徒然便泛起了一道不怎麼妙的預感,他手握千草膏,也趕忙走入了房內。他偷偷將手中的千草膏遞給付北湛,然後便默默地站在了稍遠處的地方,眼觀鼻鼻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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