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穗穗媽媽你不知道嗎?”
“誰給她請的假?”
早上別墅的傭人明明告訴她,陸雋深已經送穗穗去學校了,怎麼突然變成請假了。
“是那位平時來接穗穗下上學的先生,姓陸。”
陸雋深?
夏南枝皺眉。
穗穗沒去學校,陸雋深和別墅的傭人為什麼騙她?
跟老師說了聲,夏南枝結束通話電話,給陸雋深打過去。
電話卻無人接聽。
夏南枝突然心慌得害,立刻拿上車鑰匙,開車去御海別墅。
而此刻陸雋深已經看到了被他們丟棄在路邊的陸安安。
姜斕雪跑下車,陸安安虛弱地靠在一顆大樹旁,渾身是血的樣子讓姜斕雪根本不敢碰她。
姜斕雪嚇壞了,“安安?安安?”
陸安安睜開半闔的眼睛,看到人先是害怕地往後縮了縮,發現是姜斕雪,陸安安的眼淚瞬間出來,“奶奶,奶奶……”
姜斕雪心疼死了,“安安,我的安安,是不是很疼,你受苦了,奶奶這就帶你回去,不怕,不怕了……”
陸安安點點頭,看向陸雋深,對著陸雋深艱難地抬起手,嘴裡喊著,“爸爸……”
姜斕雪回頭看向面色凝重的陸雋深,知道陸安安格外渴望父愛母愛,她心疼陸安安,對著陸雋深提議道:“雋深,要不我們先送安安去醫院,安安剛受了驚嚇,我們都陪在她身邊,她會有安全感些。”
陸雋深眸子一眯,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布滿冰冷的光。
姜斕雪都被他這目光嚇得渾身一顫。
陸雋深現在怎麼可能有心思管陸安安。
原本就是陸安安自己貪玩跑出去被抓,現在還害得穗穗有危險。
陸雋深煩死這個孩子了。
來救她已經是陸雋深最大的善心。
“你自己送她去醫院。”陸雋深轉身就要走。
陸安安這時卻伸出手,拽住了陸雋深的褲腿,“爸爸……別走,別丟下安安好不好?安安害怕……”
“你已經安全了,你害怕什麼?”
“安安就是害怕,安安以為自己要死了……爸爸,你陪在安安身邊好不好?”陸安安說著扁著嘴巴,眼淚劃過她那張帶著傷害的臉,看著格外可憐。
陸雋深聽了這話臉色卻越發陰鷙。
“你知道你現在為什麼會安全嗎?是穗穗換了你,她救了你。”
陸安安抿了抿乾裂帶血的唇瓣,“爸爸……我是陸家的孩子,而穗穗只是一個普通孩子,她怎麼能跟我比……”
陸安安這句話換一個意思就是,我比穗穗高貴,拿她換我是應該的。
姜斕雪聽著這話都是一愣。
這孩子……怎麼這樣說話?
等她抬頭時,果然看到陸雋深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
姜斕雪心跳震了震。
提醒陸安安別說了。
可陸安安還沒意識到危險。
陸安安覺得自己的話沒有問題,被收養那天,孤兒院的院長都說她命好被陸家選中,以後就是富豪家的千金小姐了,身份不同以往。
到陸家後的每一天所有人都寵著她,在學校所有人都想跟她做朋友,只要她一聲令下,沒人會反駁,她可不就是高貴嗎?
所以穗穗又怎麼能跟她比。
拿穗穗換她更是應該的。
“你覺得你比穗穗高貴,比穗穗的命值錢,她救你是應該的對嗎?”陸雋深聲音變得陰惻惻的,眼中的怒火下一秒彷彿就要迸發而出。
陸安安看著立在面前的陸雋深,陸雋深太高,陸安安這樣看上去,更是充滿壓迫感。
但陸安安心裡就是這樣認為的,所以她還是下意識點了點頭。
陸雋深眼神狠狠一暗,怒極反笑,“你就應該死在那些人手上。”
陸安安睜大眼睛,被陸雋深這句話嚇得躲進了姜斕雪的懷裡。
姜斕雪急道:“雋深!你胡說什麼啊。”
陸雋深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一個孩子有這麼大的惡意,或許是氣狠了,或許是他後悔了。
後悔用穗穗救了這樣一個人。
陸雋深其實並不想拿穗穗去換陸安安。
在他眼裡穗穗比陸安安重要。
但事實卻是穗穗不去,陸安安就得死。
陸家收養了陸安安就有責任,他做不到坐視不管。
說罷,陸雋深轉身上車離開。
陸安安雙眸含淚地待在姜斕雪的懷裡,委屈地問,“奶奶,我說錯什麼了?爸爸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他為什麼希望我去死?”
姜斕雪嘆了口氣,剛剛那話別說陸雋深聽了生氣,連她聽了都不舒服。
穗穗那孩子雖然跟她沒關係,但好歹是條命。
姜斕雪送陸安安去了醫院。
陸雋深回去救穗穗。
雖然心裡篤定那群人不敢傷害穗穗,但陸雋深依舊惴惴不安。
……
穗穗被那群人打暈帶了回去。
破爛廢棄的倉庫裡,穗穗在鐵籠子裡醒來,明明是最炎熱的天氣,寒意卻從地底下滲透上來,穗穗醒來時只感覺自己全身冷津津的。
“呦,醒了?”
一道聲音傳來。
穗穗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人,立刻害怕地往後退去,小小的身體撞到鐵籠,發出一陣“咯吱”聲。
面前的人拿著棍子伸進鐵籠裡警告她,“醒了就給老子老實點,聽見沒有?”
穗穗蜷縮排鐵籠的最裡面,緊緊抱住自己,用力地點了點小腦袋。
見她聽話,面前的人才把棍子收回去。
穗穗惶恐無措地觀察四周,這裡到處透著潮溼的黴味,鐵籠上還爬滿了蜘蛛網,外面的雨還在下,滴答滴答的聲音在空蕩的倉庫裡迴響。
前面,那群凶神惡煞的人正在收拾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