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蘊玉抬腿的動作肉眼可見地一滯。
林晴在她面前提過她男朋友幾次,但是可沒說她男朋友這麼帥。
她聽林晴吐槽過她男朋友,還以為她男朋友是個……什麼邋遢男?
“你喝酒了吧!”陸硯清眼神一直停留在阮蘊玉身上,“我送你回去。”
他很自然就要去扶阮蘊玉的胳膊。
“不用了,我坐地鐵就可以回去了。”阮蘊玉往旁邊挪了一步,離陸硯清遠了一些。
陸硯清嘴角的笑意霎時間沒了。
“阮小姐,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這是翻臉不認人?”
“要不是我那晚上貼身照顧你,你只怕……”
阮蘊玉臉色倏地沉了下來,聲音壓低,“能別提那晚的事情嗎?”
“我那是發燒了。”
她耳根泛起的紅暈彷彿舞動的絲帶,輕輕拂過臉頰。
“啊……”陸硯清彎著身子,靠近阮蘊玉,“你再說大聲一點!”
他嘴角揚起賤賤的笑容,一看就是故意裝作聽不到的。
阮蘊玉用力瞪了一眼陸硯清,沒再理陸硯清,朝著酒吧門口走去。
陸硯清輕輕低笑從喉間傳來,抬腳快步追上阮蘊玉。
阮蘊玉餘光瞥到陸硯清追了上來,加快了腳步。
“你不是要說請我吃飯嗎?”陸硯清停了下來,“我現在就要你請我吃飯!”
他聲音帶著幾分孩童的潑皮,似乎阮蘊玉要是不答應他的要求,他就能一直賴著阮蘊玉。
阮蘊玉一直抿著的唇微動,她停下了腳步。
“不知道,陸律師想好去那家店吃飯了嗎?”阮蘊玉努力擠出一點點笑意。
既然請吃飯的話已經說出來了,就算她不願意,也得履行承諾,更何況,陸硯清現在是慕知遠的律師,她得好好供著他。
“什麼地方都可以?”
炫夜酒吧門口的燈牌閃爍著刺眼的白光,陸硯清站在背光處,阮蘊玉看不清他的臉。
“陸律師,您應該不會想一頓飯就吃窮我吧!”
京市也有高階餐廳,用的是頂級的食材,加上高階的紅酒,這樣的一頓飯,十幾萬,稀疏平常。
“阮小姐,你多慮了。”
阮蘊玉懸著的心放鬆了下來,“那我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民傑2棟樓下。
“你確定要吃我做的飯?”阮蘊玉坐在車裡,不願意下去。
她完全沒想到,陸硯清竟然會讓她親自下廚給他做飯,他就不怕她毒死他嗎?
“阮小姐,不是說什麼地方都可以嗎?”陸硯清看著阮蘊玉,“我想著阮小姐,應該是真的想感謝我,有什麼比親手做一餐款待我更有誠意呢?”
“……”阮蘊玉語塞了幾秒鐘,“陸律師,我廚藝很差,只怕做出的飯菜很不合你的胃口,並且我剛搬過來,冰箱裡沒什麼菜了,要不然我還是請你去餐廳吃飯吧!”
“陸律師,浮生六記,你看這麼樣?”
浮生六記是京市一家高檔的粵菜餐廳,她去吃過一次,味道更不錯。
“阮小姐,你會煮麵嗎?”
“哈……”阮蘊玉慢半拍,“會……”
陸硯清皺起的眉頭,舒張開,“那就麻煩阮小姐下一碗麵給我吃吧。”
阮蘊玉不知道說什麼了,猶豫不決半天,還是說了一句,“行吧。”
樓道狹窄,聲控燈在頭頂忽明忽滅。牆皮剝落的縫隙裡蜷著蛛網,鐵欄杆被歲月啃出暗紅的鏽痕。
阮蘊玉在前面,陸硯清跟在她的身後,兩人距離只有幾步的臺階。
陸硯清的皮鞋踩在水泥臺階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樓道轉角處褪色的高考標語裂開半截,風鑽過破碎的玻璃窗,送來鐵鏽的腥氣和肥皂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