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陸硯清,收起你這副假惺惺的嘴臉。”阮蘊玉冷笑著,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渣,“當初是誰在我面前,把傅淮舟那些破事一件件攤開?是誰暗示我,用最直接、最讓他顏面掃地的方式報復回去?”
她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卻字字清晰,帶著控訴的力量砸向對方,“是誰……在我最恨他、最絕望的時候,輕飄飄地告訴我,‘阮小姐,讓他也嚐嚐被背叛的滋味,不是很好玩嗎?’”
她向前逼近了極小的一步,幾乎要撞進他懷裡,仰著頭,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像是要撕開他所有偽裝的假面。
“現在倒好,我按你的劇本演了,火點著了……”阮蘊玉嘴角勾起一個極其諷刺的弧度,眼神裡充滿了鄙夷和洞察,“你倒在這兒裝起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了?”
“陸硯清,你真虛偽!”
空氣彷彿凝固成了實質,沉重得讓人窒息。
只剩下阮蘊玉憤怒的喘息聲,在兩人之間狹小的空間裡迴盪。
陸硯清沉默地看著她。
剛才還翻湧著風暴的眼眸,此刻卻奇異地平靜下來。
他臉上沒有任何被戳破的難堪或慌亂,甚至連一絲波瀾都沒有。
他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像是第一次如此仔細地、重新審視眼前這個被他逼到角落、亮出所有尖刺的女人。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被拉長。
就在阮蘊玉幾乎要被這死寂的壓迫感逼瘋時,陸硯清終於有了動作。
他極其緩慢地、極其輕微地挑了一下右眉梢。
那是一個極其細微的動作,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掌控全域性的傲慢和……一絲玩味,彷彿阮蘊玉剛才那番歇斯底里的控訴,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場徒勞無功的困獸之鬥。
他非但沒有後退,反而再次向前傾身。
剛才因冷水澡而消散的滾燙氣息,此刻捲土重來,甚至比之前更加洶湧熾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侵略性,將她重新籠罩。
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因憤怒而顯得格外生動的臉上,掠過她劇烈起伏的胸口,最終鎖住她燃燒著怒火的眼眸。
“所以……”陸硯清的聲音低沉得近乎耳語,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每一個字都清晰地敲打在阮蘊玉緊繃的心絃上,“阮小姐,你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又是裝醉,又是‘失手’潑水,又是把自己當‘賠款’……”
他刻意停頓,眼底染上一抹難以言說的喜悅,這喜悅裡面似乎還有幾絲瘋狂。
“阮蘊玉。”陸硯清叫她的名字,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清晰,“那你現在是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