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我也能理解,下次可別推脫了。”
“好說。”陸硯清隨口應著,姿態輕鬆地走向衣帽間的方向,“稍等兩分鐘,我換身衣服。”
“正事的話,還是去律所談。”
傅淮舟挑眉,臉上多了幾分意味深長的笑意,“好。”
陸硯清一邊說著,一邊拉開衣帽間的門走了進去,彷彿剛才主臥門口那短暫的交鋒從未發生。
傅淮舟看著陸硯清消失在衣帽間門口,目光又不自覺地瞥了一眼那扇依舊緊閉、無聲無息的主臥門。
他總感覺這個女人……很熟悉……
就是上次林婉婉生日會的女人吧。
衣帽間裡傳來窸窸窣窣換衣服的聲音。
很快,陸硯清換了一身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裝走了出來,他又恢復成了那個一絲不苟、氣勢迫人的陸大律師模樣。
“走吧。”陸硯清拿起茶几上的車鑰匙,語氣恢復了公事公辦的利落。
傅淮舟收起手機,站起身。
兩人一前一後走向玄關。
“砰。”
厚重的入戶門被關上的聲音,如同一個休止符,終於重重落下。
死寂重新籠罩了公寓。
主臥門內。
阮蘊玉像被抽乾了所有力氣,緊繃的身體驟然一軟,順著冰涼的門板緩緩滑坐到地上。
後背的冷汗早已浸透了薄薄的衣料,緊貼著面板,帶來一片粘膩的冰涼。
她蜷縮在門後的陰影裡,抱著膝蓋,把臉深深埋進臂彎。
莫名的負罪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一波地湧上來,幾乎要將她溺斃。
她這樣是不是不對……畢竟她還沒和傅淮舟領離婚證。
或許她昨晚就不應該來找陸硯清的。
是她太沖動了。
門外徹底安靜了。
只有阮蘊玉自己粗重而壓抑的喘息聲在死寂的房間裡迴盪。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雙腿都開始發麻,她才緩緩地、極其艱難地抬起頭。
臉上毫無血色,只有眼尾泛著不正常的紅,嘴唇上被咬破的地方還殘留著一點血痕。
她扶著冰涼的門板,一點點撐起虛軟的身體。
手指顫抖著,搭上了冰涼的金屬門把手。
這一次,沒有阻力。
她小心翼翼地、極其緩慢地擰動把手,拉開了一條門縫。
客廳裡空無一人,只有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照亮空氣中飛舞的微塵。
島臺上那兩套刺眼的餐具還靜靜地躺在那裡,無聲地嘲笑著她的狼狽。
她赤著腳,像一抹遊魂,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
每一步都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也踩在自己破碎的自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