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名字，不是身份，不是實力，不是目標。
你是你夢裡最怕的東西。
張惟一下愣住。
他想了一會兒，重新提筆，手指停在紙上遲遲沒寫。
他忽然想到顧明遠曾經說過一句話。
“你不敢寫的東西，才叫真心。”
他低頭，在紙上寫下四個字——
我會失敗。
下一頁，開啟了。
系統提示也跟上：
【第一卷·破。】
【第二卷·現】
桌上的魂珠，自動浮起，映出一幕幻像。
畫面裡，是一座訓練場。
一個少年跪在地上，臉上一片血痕，周圍有人在笑他：“你也配說要進塔？你連血脈都沒映出來，白板一個，還想當夢塔守衛？”
少年沉默了一息，起身離開，身後有人還往他背上扔石頭。
張惟盯著那畫面，看了足足三十息。
他認出來了，那少年是他十年前。
系統字再浮現：
【你要不要，把他救出來？】
【如果你選擇現在回到過去，那你必須放棄現在擁有的一切：魂力、鬥技、排名、資格】
【你選嗎？】
張惟沒動。
他只是反問一句：“現在的我回去，能把那時候的他們打死嗎？”
系統沉默。
片刻後浮字——
【不能。】
“那我選現在。”
【第二卷·破。】
香爐自動點燃，騰起一縷淡藍色的夢煙。
夢煙繚繞間，一道人影浮現，站在張惟面前。
穿青袍，黑髮，手執夢鏈，身後浮著一道火印。
顧明遠。
“你透過前兩卷，說明你不是個草包。”
“但你要想往第六層爬，就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張惟低聲：“說。”
顧明遠走近兩步，夢鏈卷著虛火，一字一句：
“你要爬塔，是為了登頂，還是為了下山？”
“這塔上，有傳承，有權柄，有人族的未來，也有瘋子的執念。”
“你爬上去，是想把夢主推下來，還是想替夢主守塔？”
張惟沉默。
顧明遠沒有催他，只把夢鏈往旁邊一丟，砸出一片火花：
“你可以不答。”
“你不答，就進不去下一層。”
張惟握緊拳頭：“我想打穿你設的塔。”
顧明遠點頭：“那你能不能接受，有一日你打到我面前，卻發現你爬的每一步，都是我鋪的路？”
“你還打不打？”
張惟咬牙道：“你敢擋，我就敢殺。”
顧明遠輕笑一聲：“很好。”
“那就，見第六層。”
話音落下，夢煙散盡。
平臺震動，第六層，開啟。
張惟站在傳送陣裡，只覺得一股奇怪的夢力捲過他全身，下一刻，他整個人被拉入了一片空白。
周圍沒有地面，沒有天，沒有重力。
只有他一個人，懸著。
然後，系統提示落下：
【第六層·主夢生臺】
【開啟方式：造夢】
【你必須構建出一個完整的夢境，並守住它，維持六十息】
【夢境越真實，評分越高】
【失敗條件：夢崩、夢亂、夢虛、夢碎】
張惟還沒來得及吐槽，就感覺自己體內的魂力開始被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