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這時發出最後提示：
【第五問已完成。你將失去“主夢反擊權”】
【開啟特殊許可權：窺視塔主夢域未宣之夢】
下一秒，一幅圖出現在他腦海裡：
那是一張殘破的識海圖。
顧明遠跪在自己夢境深處，身後無數塔層崩塌的碎片壓在他身上。
他眼前是一本未寫完的夢書，第一頁寫著：
【我知道我不該活得太久。】
【但我至少要在死前，把夢，寫完。】
張惟眼睛一熱。
夢臺浮光收起，顧明遠收斂火鏈，開口：
“張惟，第十層你不需要再問了。”
“接下來——你要不要守我身後，接下來的五十層？”
張惟咬牙：“我上。”
顧明遠：“你願做夢塔副印第二席？”
張惟閉眼：“我不想做第二。”
顧明遠一笑：“那好——”
“夢塔第十層，給你——開王試！”
夢塔第十層。
傳送陣光一閃，張惟落地。
這一層沒有牆，沒有階梯，沒有塔柱。
只有一座孤懸於虛空中的“王座”。
王座通體鐵黑，浮雕著銘文，不是什麼花裡胡哨的裝飾，而是一條一條——塔規刻印。
張惟站在王座三丈開外，剛踏入檯面，系統提示就炸開了：
【挑戰者張惟，已確認接受夢塔·副王之位候選】
【是否開啟“王試臺”挑戰？】
【注：王試臺一旦啟動，若試煉失敗，將被剝奪夢塔全部許可權，視作永久驅逐】
張惟咬牙：“開。”
轟——
整座王座亮起一圈灰火，如鬼域燃燈，一圈圈朝周圍擴散。
顧明遠站在夢臺邊緣，火鏈掛肩，一言不發。
他身邊的青龍低聲道：“你真打算放他坐這個位？”
顧明遠：“我設的不是位，是坑。誰跳得進去，誰坐。”
青龍：“你塔主真他媽陰。”
顧明遠：“夢塔這東西，不會招好人。”
張惟這邊，王座前方浮現出三道虛影。
每一道身上寫著一行字。
第一道：肉身不穩者，不配坐位。
第二道：魂念不強者，不配執印。
第三道：夢心不正者，不配為王。
系統提示跟進：
【王試·三問開啟】
【當前試煉一：肉身不穩試】
【規則：十息內，扛住塔主投影·“夢鏈壓身”術】
“夢鏈壓身”？張惟一聽就知道這不是啥好東西。
下一秒，他頭頂上直接劈下來一條鏈子。
不是金屬。
是夢。
是塔主顧明遠在第七十二層封印失主時，動用的那條“魘鎖”。
現在，這魘鎖成了他試煉的第一關。
“壓。”
顧明遠一句輕語，那鏈子如山落下。
張惟雙膝頓時一沉，“咔”一聲跪下去。
不是疼，是壓得神魂都快碎了。
骨頭在響，五臟在顫，鬥氣沒辦法流，整個人像是陷在了十米厚的夢泥裡。
“艹……這玩意你真壓過人？”
張惟感覺自己連罵人的力氣都快沒了。
“還得……七息？”
“你當我是什麼塔頂練體師？”
“老子是……魂鬥……不是泥人！！”
他雙臂一震，全身鬥氣爆開，肩膀震起一圈赤紅夢紋，強行撐住膝蓋不跪地。
系統倒計時一點點過去：
【5】
【4】
【3】
張惟額頭青筋爆起，嘴裡咬著血：“你要是敢不算數，老子就砸你這破座！”
【2】
【1】
【王試第一問，破】
夢鏈抽回，張惟整個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臉都白了。
“這還只是第一問？”他罵。
顧明遠站在邊上：“你以為副王是幹啥的？是來看熱鬧的嗎？”
張惟喘了口氣，剛準備爬起來，第二道虛影開啟。
【王試第二問：魂念不強者，不配執印】
【試煉規則：進入“靈夢迴廊”，魂體遭遇三重幻殺。若心神崩潰，則驅逐；若撐住，則印刻“魂印資格”】
張惟：“靈夢迴廊？”
他剛問完，整個人“砰”地被吸進塔臺中央。
識海震動，夢火升騰。
下一刻——他又回到了那張高中教室裡。
但這次不是被困。
是他自己坐在講臺上，臺下坐滿了一排排“張惟”。
每一個都長得跟他一樣，但表情不一。
有的在冷笑。
有的在低頭抽泣。
有的……在罵他。
“你殺過人。”
“你放棄過任務。”
“你借過人命。”
“你失敗過。”
“你不是副王的料。”
“你是塔主養的一條狗。”
張惟站在講臺上，咬牙不動。
他知道這是“幻殺”。
幻殺不是打你身子。
是打你識海里——那個你自己都不想承認的你。
“你繼續裝。”
“你演夢塔忠臣演挺好啊。”
“你現在就像個新來的狗崽子，給前任擦屁股還自個舔。”
張惟深吸一口氣。
“我不裝。”
“我就是有罪。”
“我也知道我配不上這個座。”
“但現在塔開了。”
“塔主一個人能撐五十層，那我至少要接十層。”
“你們要是敢嘴——”
他抬手一指：“那你們下來，和我一起爬。”
所有幻影一頓。
下一秒，集體炸碎。
系統提示：
【第二問透過】
【你已獲得“魂印執格”】
【你現在具備副王魂位資質】
張惟跌坐下來，擦了把臉：“還剩一問。”
第三道虛影緩緩展開：
【夢心不正者，不配為王】
【試煉規則：面臨一次命運選擇，需當場抉擇】
下一秒，顧明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給你兩個選項。”
“一，封閉夢塔七十層以上全部塔層，保人族塔規絕對穩定。”
“二，全面開放塔主夢權，允許其他夢塔聯合建立‘夢塔聯盟’。”
“選哪一個？”
張惟沉默了。
“選一，就沒人能挑戰你的位置。”
“選二，你可能五章之後就被寫死。”
張惟咬牙。
“選二。”
顧明遠眯了眯眼。
“你知道選二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這塔以後不是你一個人的。”
“意味著你可能會失權，會被反超，會被拉下王座。”
“我知道。”
張惟望著那空空的王座：“但我要的是——夢塔還在。”
“誰來坐，誰能守，那是命。”
“不是我來決定的。”
顧明遠輕笑：
“很好。”
“你比我那時候清醒。”
系統提示響徹整個夢塔：
【王試臺·三問全破】系統這時發出最後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