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直從天亮吃到了天黑。
老頭兒一個人喝了兩罈子酒,最後醉得不省人事。
田蕎將狄颺的房間收拾了一下給老頭兒睡,給他安置了嶄新的棉被。
田蕎和田承禹合力將老頭兒抬到床上後,給他蓋好被子。
田蕎將房門關上後,韓老頭兒的眼睛再次睜開。
他忽地笑了,幾分自嘲幾分歡喜:“半截入土的人了,竟還收了個貼心的徒弟。韓老頭兒啊,你這命也不算很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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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年,來田蕎家的人就多了。
好些人來給田蕎送了禮,有亂石坡裡得了田蕎恩惠的,也有承過狄颺情的,還有田重嶽田玉玲這樣與田蕎田承禹姐弟交好的。
雖都不是些什麼值錢的東西,但勝在心意。
轉眼到了正月初四這天。
二伯母黃氏的孃家黃家要定親。
定的是田氏族裡的姑娘,叫田香,和田蕎同輩,但家庭情況更差一些。
田香的父親因著爛賭,賣光了田產,族裡也已經不管了,由著那家自生自滅,只偶爾接濟一下田香和她的母親,讓她們吃頓飽飯。
黃家那孩子是個痴傻的,一般人家的姑娘肯定不會給她。
但田香的父親爛賭,為了錢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從前黃家也不是沒有動過田香的心思,但黃家也窮,拿不出錢來。
沒有足夠多的錢田香的父親自是不會答應的。
如今也不知道怎地,兩家竟談妥了。
“哎,香香這孩子,可惜了啊!多好的一丫頭?去年我還看她天天去田裡割豬草,起早貪黑。”
“可不是,上一個嫁這麼糟的,還是蕎蕎。”
“蕎蕎那是沒辦法,她自己作孽,要不然田四正也不會把孫女嫁過去。”
“香香這婚事族長不管管?”
“怎麼管?人家親爹非要嫁,族長也不能不讓人嫁。婚嫁的事情本就是父母之命。”
“哎,黃家那傻兒子都嫁,香香爹怕是收了不少好處吧?”
“誰知道呢,黃家看著也沒什麼錢,要有錢早幾年不就把傻兒子的婚事給定下了?”
“……”
對於這樁婚事,田氏族裡的人也是議論紛紛。
訊息傳到田蕎這裡的時候,那邊已經在舉辦定親儀式了,田氏族裡去了不少人。
田蕎原以為事情至少要等到過完年之後才能見成效,但沒想到比她預想得還要快一些。
看樣子黃家確實很著急。
想也是,那傻兒子黃狗剩過完年都二十一歲了,再不娶上媳婦,黃花菜都涼了。
田蕎伸了伸懶腰,喊上讀了幾天書的田承禹:“老弟,走,喝喜酒去。”
“喝什麼喜酒?”田承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