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的時候田老爺子找了個時間,去了里正家裡,將他要把那塊地劃到了田蕎的名下的事情同田裡正說了。
既然已經說定了要把這塊地給田蕎當嫁妝,田老爺子也就不想拖延了。
這樣在族長那裡也有個交代,讓族長看到他們家的態度,並沒有苛待老三家留下來的兩個孩子。
田老爺子行動如此迅速,絲毫沒給沈氏反應的時間。
她本還想著這事說不定還有轉圜的餘地,等過兩日再給二老說道說道讓他們改變主意。
沒成想老爺子這麼快就把事情給辦妥了,讓她徹底沒了主意。
一想到那麼好的一塊地到了田蕎的名下,沈氏就百爪撓心。
過兩日她弟弟還要給她送東西,到時候免不了問起那塊地的事情,到時候她沒法跟弟弟交代了!
用過晚飯後,田蕎趁著空閒的時候,揹著竹簍去了那位狄郎的住處。
雖然和田村只隔了一個山坡,但這邊的光景就大不一樣了。
這個地方叫亂石坡,原先是沒人居住的,地面上沒多少土壤,全是亂石,一鋤頭下去,鋤頭開的刃都能砸斷,所以這裡既不適合蓋房子也不適合種莊稼。
也是從十五年前開始流放犯人被安排到這裡後,這裡才陸陸續續蓋起了房屋。
但房屋普遍都很小,且都很簡陋,就用一些木板竹片隔出來的
流放來的犯人們白天都要去附近的礦場做工,田蕎來的時候這些人正陸陸續續地回家。
隔著老遠,田蕎就看到了狄颺的身影。
他生的高大,身姿挺拔,寬肩窄腰,擱在人群裡十分顯眼,他的右邊側臉看著稜角分明,尤其是那隻眼睛。
似乎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著自己,狄颺回頭,對上了田蕎的目光。
這時候田蕎也看到了他的左半邊臉,可怖的傷口將他的左眼附近全部包裹住,看著有些瘮人。
田蕎沒多停留,快步朝男人走了過去。
直到田蕎走到跟前了,狄颺的眼睛微微眯起,似在疑惑著。
田蕎燦然一笑,將手上提著的籃子遞到狄颺的面前:“我來給你送些肉。”
肉是金貴物,這樣的東西擺在面前,是能試探出一些東西來的。
既是要做夫妻的,哪怕只是表面夫妻,也得三觀合拍才行。
所以田蕎想趁著成親前來試探一二。
狄颺眉頭蹙得更緊了。
田蕎大概也知道對方在疑惑些什麼,主動道:“請我到屋裡坐下說吧,我們如今有婚約,不必再擔心旁人說閒話了。”
“你想說什麼在這裡說就好。”
“關於我們的婚事,和今後的安排,你確定要在這裡說嗎?”
田蕎挑眉,她此刻站著的小路上,不間斷地有回家的人走過。
狄颺思索過後,還是側身,讓田蕎進了他的宅子。
不過他還是沒有讓田蕎進屋,只讓她在院子裡說話。
說是院子,其實攏共也就四五平米大的地方。
田蕎進來後,看到了與狄颺同住一屋的男人,田蕎打聽過,他叫張凡。
因為剛做完一天的工,張凡滿臉疲倦之色,不過看到田蕎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用好奇的眼神打量她。
畢竟這算是最近他們這些人中最稀奇最為津津樂道的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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