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公公不知道聽還是沒聽到秦淮晟的話,並沒有反應。
他面色不變,目不斜視,直接衝向了外面的大軍。
隨著他的衝鋒,一些眼熟或者不眼熟的人,都出現在了秦淮晟面前。
有人照顧過他,有人欺辱過他。
但在此時,都護在了他面前。
“我南朝明君,惠澤百世,豈能由你們欺辱?!”
曾經給過秦淮晟白眼的宮女,拿著鐵鍋敲了過去。
“死了都不安生,讓你們鬧事!”曾經差點毒死他的二哥,掄起了他的拳頭。
正規軍隊武器精良,這些東西卻亂七八糟。
可亂七八糟下,依然將人打得潰不成軍。
“等我。”最後,宮裝的女子拉起她的裙襬,向著大隊趕去。
她眉目如畫,卻自帶一份英氣,眼波流轉間,是常人所不能及的堅定。
居然是……
正是,他七年前去世的愛人。
秦時冕的母親,南朝的前皇后——
“珍兒!”秦淮晟伸手向拽住她的衣襬,然而女人只是在奔跑的時候看了他一眼。
隨後,就收回了視線,再未看他。
秦淮晟的手被國師攔住,國師對著他搖了搖頭:“這些不是他們的完整魂魄,並沒有太多的記憶,只是小不點用撒豆成兵術,聚集了一些他們生前的執念而已。”
“而且……”國師看向那個最後衝出來,卻最英勇的女子,“魂魄最好不要再沾染新的情感,淮晟,讓她安息吧。”
秦淮晟抿了抿唇,看著那個七年都未變的女子,眼底含淚。
他沒想到,還能再見她一次。
也沒想到,居然這最後一面,她還在保護他。
她一如既往張揚熱烈,可他卻……
秦淮晟抬起雙手,手滿鮮血。
沒照顧好他們的孩子外,還和其他女人生了孩子。
他再也配不上她了。
“小糰子,你沒事吧?!”就在秦淮晟兀自心傷時,秦時冕的聲音給他拽回了現實。
現在是宮變時,是打仗。
小孩子都衝了上去,他卻在這裡審視過往。
過往很痛,但都是他的選擇。
他對不起珍兒,但現在,依然不是他能懷念亡妻的時候!
秦淮晟最後看了眼亡妻的背影,收回視線。
與她背道而馳,走向了倒到秦時冕懷中的李糰子身邊。
“這小糰子,怎麼了?”秦淮晟收回那些不應該在這個時刻存在的情緒,將注意力放到了李糰子身上。
“沒有靈力,消耗過大。”國師帶著面具,沒人能看到他面具下的容顏。
也就沒人發現,他已經蹙緊了眉頭。
撒豆成兵,本來就是一門極其難練的術法。
甚至如今的天師府裡,應該沒有一個人會這術法。
李糰子卻用出來了。
他原本以為李糰子是靈力高超,硬生生用靈力和天賦頂上去的。而借人執念,也只是因為她年紀太小,並不熟練。
但這種變通,確實讓國師對她有點改觀了。
可他卻沒想到,李糰子竟然是一點靈力都沒有的。
她渾身灰色的氣息翻湧,甚至不如她身邊的那些老大臣有修煉天賦。
可她卻硬生生的組合出來了,撒豆成兵的新用法。
靈氣不夠,就用執念來湊。
能量太低,就用符咒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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