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緩緩地睜開略顯沉重的眼皮,眼前是一片純淨的白。
一切都是迷迷糊糊的,他自然沒什麼宗教信仰之類的,想必那些神明也不會收這樣一個蔫壞兒的衰仔當信徒。
但是湊過來的那張臉素淨無暇,染著一層溫暖的光色,像是天使低頭欲輕吻誠心懺悔之人的額頭。
一瞬間他有點恍惚,努力想把頭抬起來,往前湊了湊,想看清那張臉。
他聞到了天使身上溫暖溼潤的氣息,帶著雨後清草綠葉一般的芳香。
“師弟你才醒就想著對師姐甩流氓麼?”就在他晃晃悠悠地靠近並即將掀開天使那朦朦朧朧的面紗時,對方慢悠悠地開口道。
路明非眼前視野漸漸清晰起來,他躺在一間加護病房裡,陽光透過白紗窗簾輕輕打進來,他全身插滿了各種管子和線路,醫生護士來來往往。
他看清了天使的臉。
女孩笑起來很甜美,有種姐姐般的親切,穿著學院的校服套裙,領口塞著玫瑰紅的蕾絲領巾。
“酒......酒......酒.....救......救命.......”
路明非受到驚嚇,聲音哆哆嗦嗦,但話還沒說完就腦袋一歪,又昏死過去。
酒德亞紀笑容依舊溫婉,輕輕替路明非拉上被子蓋好後,走出了病房。
下午,路明非是被餓醒的,他靠在墊高了的枕頭上對著可愛的護士小姐報了一大堆選單,什麼漢堡薯條烤肉,重口的全部都要了一份,結果就在護士小姐接過選單準備離開的時候。
門“嘭”的一下被開啟,酒德亞紀風風火火地衝到床前,一把抓過護士小姐手上白色的單子,看了一眼便把紙條丟進紙簍裡。
一直以來她維持在路明非心中那和藹可親的大姐姐形象轟然崩塌,此刻酒德亞紀不再是溫柔的鄰家姐姐,而是嚴厲母親的“Promax”版本!
她眉宇間半是嚴肅半是生氣,
“病人生病期間怎麼能吃這些東西呢,以後他的飲食我會負責的,不用那麼麻煩你們啦,還有電子裝置也要管控起來,他的要求除了基本生理需求可以滿足外,其他娛樂活動除了看書都不行........”
酒德亞紀劈里啪啦地囑咐了一大堆話,小護士暈頭轉向地出門,發現沒帶門後又不好意思地回來輕輕釦上。
路明非目瞪口呆,一時間裝死也不是,說話也不是。
“你昏迷了七天,只靠輸營養液活著。”
酒德亞紀拉過一把椅子,緩緩坐在床前,面無表情地說道。
“哦......”
路明非把腦袋半埋進白色的被子裡,像把腦袋躲藏進翅膀裡的鴕鳥,弱弱地開口。
病房裡安靜得只有監控儀的“嘀——嘀——”聲,兩人都沒說話。
路明非臉頰像被火燒了一般,又紅又辣,這是玩的哪一齣啊?
自己不是還在沙灘上激戰......
劇烈的耳鳴聲突然傳來,他的腦後傳來墜滯感,腦袋高高揚起後又重重地落在枕頭上。
路明非呼吸有些紊亂起來,身邊的儀器紛紛開始發出刺耳的警報聲和亮起紅色的光。
酒德亞紀剛拿起保溫桶準備給路明非吃點自己弄的銀耳羹時,就聽到那刺耳的聲音。
顧不上什麼保溫桶和銀耳羹了,她“騰”地一下站起身來,來也如風去也如風,急匆匆地去找醫生了。
......
路明非腦海一片混亂,耳邊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聲音,有海水潮落的轟隆聲,還有那激情的搖滾曲混雜著巨大的槍響,更有女孩尖叫狂呼的高音。
破碎的畫面緩緩掠過眼前,散落的記憶慢慢拼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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