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看著他們兩個,我出去走走。”
路明非懶得和小魔鬼糾纏,抄起外套,披在身上,迎著風雪出了店門。
路鳴澤看著路明非離去的背影,眨了眨眼睛。
他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慢慢走到了那張“殘垣斷壁”“慘不忍睹”的桌子前。
老唐揉了揉鼻子,嘴裡含糊不清地念叨什麼。
路鳴澤上前了一點,面無表情地聽清楚了老唐嘟囔的話。
“明非......你......真夠........我........下次.......再......再.......”
他的黃金瞳裡不知不覺地帶上了一抹溼潤,不過片刻他又恢復了此前的冷漠。
路鳴澤坐到了酒德麻衣身邊,輕輕幫女孩把臻首換了個讓她睡起來更舒服的朝向。
他開啟一瓶雪花啤酒,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
走近看的話能清楚的看到這是一道小小的身影,如果路明非此刻推門進來的話,會誤以為自己根本沒出去過,那道小小的身影又隱約像那個長大了的男孩。
那麼孤寂,如此悲傷。
.........
路明非走在積雪已經漸漸厚實的路上,雪在腳下發出“吱呀吱呀”的輕響,在寂靜的深夜裡傳出去很遠。
昏黃的路燈也僅僅只能保持燈柱下方那處須臾之地的光明,周圍仍舊漆黑一片。
這是他自己都數不清多少次出門散步了,自從在籤裡知道老唐的身份後,他就喜歡上了一個人出去散步。
路明非有點恍惚起來,這世界......是真的奇怪啊......
他沒什麼目的地瞎逛著,他小時候也想試試一個人隨便找輛公交,隨便投幾塊錢,隨便下一個站,然後走走停停後又隨便找一個站投幣上車。
可是,人生沒有那麼多隨便。
他沒有隨便地完成這個想法,也沒有隨便到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很多事情,下定決心是另外一回事,可真的要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路明非深吸了口冰涼的冷空氣。
可是又是不知不覺間,他又逛回了這個離家不遠、設施老舊,平時只有大爺大媽遛彎會路過的小公園。
公園裡出了奇的安靜,新雪好像吸收了大部分的聲音,只剩下遠處馬路上偶爾傳來的汽車碾過積雪的聲音。
以前他一個人也喜歡來這裡,坐在那個鏽跡斑斑的鞦韆上,發呆或者看一下給路鳴澤帶的小說繪。
路明非的腳步下意識地頓住了。
光線可有可無的路燈照不亮公園深處的漆黑,可是黑暗中那雙水藍的眸子卻是一眨不眨,靜靜地看著他。
女孩穿著一件看起來很厚實的米白色中長款羽絨服,款式簡單,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就是基礎的那種保暖款。
羽絨服外鬆鬆地圍著一條淺灰色的羊絨圍巾,圍巾很大,遮住了她那張路明非記憶深刻的下半張臉。
下半身就是簡單的牛仔褲和深棕色的普通雪地靴。
女孩沒有戴手套,雙手自然地放在併攏的膝蓋上,她坐在鞦韆上,乖巧得像是那種父母會寵愛到極點的孩子。
路明非想了想,走上前去。
零仰起小臉,白金色的髮絲上沾滿了雪花,粉嫩秀氣的鼻尖也是。
路明非輕輕用袖子替她拭去鼻尖的鵝雪,坐在了她的身邊。
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的言語。
只是靜靜地坐在了一起。
路明非沒有問零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就像零也沒有問路明非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一樣。
兩人都心照不宣。
“你不開心。”
零開口,打破了沉悶的氣氛。
路明非再次深吸了口冷空氣,搖搖頭後,猶豫了片刻,他又輕輕點了點頭。
“可以告訴我麼?”
零說。
路明非有些訝異地看了零一眼,女孩蒼白精緻的臉龐上還是沒什麼表情。
他苦笑起來,“就是發現了自己的朋友以後可能不會是自己朋友了而已。”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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