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環視了一眼正堂中的人,唇畔帶著笑容。
“太傅,您現在已經不是相爺了,咱們侯府也不是吃醋的,您若是不想陛下對您再有意見,大可在咱們侯府撒野。”
“你是哪位?”
陸硯掀了掀眼皮子。
他從來都沒有這樣刻薄過,可面對著李家眾人,好像再刻薄也都是應該的。
李淮年一瞬間漲紅了臉。
“陸太傅,你也太過於目中中無人,雖然我在御史臺不過就是個小官,但也是有直言進諫的權利的。”
“那就請李御史明日務必參本官一本。”
“郡主的東西都拿好帶走。”
陸硯吩咐完,主動拉上黎昭昭的手掌,帶著她走出了侯府。
只剩下李淮年等人留在侯府正堂直跳腳。
“方才遠陽候砸你你為什麼不躲?要不是陸五在,負傷的就是你了。”
陸硯冷著聲。
黎昭昭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掌,上面還殘留著溫熱。
她苦笑了一聲:“我帶著一身傷出了遠陽候府,第二日就會有人傳揚出去,這樣我自立門戶也就有了出處。”
陸硯腳步一頓,他平復了一下心中的怒氣。
“黎昭昭,這種小事不值得你用身子來搏。”
“小事?在陸太傅的眼中是不是所有事情都是小事?不好意思,在太傅眼中,每一件小事都是我費勁了心思才能走出一步的大事,一步錯,步步錯,沒有辦法回頭。”
黎昭昭譏笑著,甩開陸硯的手,快步走遠了。
她心底沒由來的煩悶,明明她知道陸硯不是那個意思,但那種高高在上,不染凡塵的語氣,真的非常令人火大。
就好像回到了前世,他依舊是相爺,而她只是個連妓子都不如的妓女。
二者之間的身份如鴻溝,無法跨越。
陸硯低垂著眼眸,看向自己的手掌心。
柔弱無骨的小手從中抽離,堂堂相爺第一次感受到了被甩的滋味。
“主子?郡主呢?”
陸五差人搬著箱子,出來沒見到黎昭昭,詫異地詢問著。
“走了……”
“去哪了?郡主這些箱子怎麼辦?”
“先放在陛下賞賜的郡主府中吧,把三成的銀兩拿出來,給陸一去。”
陸硯揉了揉發脹的額頭,女人心海底針,誠不欺我。
走著走著,黎昭昭就回到了昭香閣。
朝顏見到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連忙迎上來。
“小姐。怎麼了?是太后娘娘賞賜的東西他們不肯給嗎?沒關係的,小姐,咱們到時候就在上京宣揚他們侯府做的好事,或者直接去找太后娘娘,讓她幫我們把東西要回來。”
黎昭昭扯了扯嘴角,朝顏嘰嘰喳喳熟悉的聲音令她的心中有了些許的安慰。
“拿回來了,有陸太傅出馬還能有他拿不回來的東西?”
“放心吧,你家小姐也不是吃虧的主。”
黎昭昭揉了揉小丫頭腦袋頂上毛茸茸的頭髮,隱去了眼底的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