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一璟連聲說好。
兩人寒暄了幾句後,就各自回屋了。
入夜。
霍懷瑾回來時,已近亥時末了。
喬為初一直在院子裡坐著等他。
夜深了,天也不太熱,伴著徐徐涼風,還挺舒服。
霍懷瑾進門,就看她躺在樹下的搖椅上,腳尖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地,大約是睡著了,連他走近都沒發現。
霍懷瑾靜靜的站在她身側看著,眸裡漾著一抹自己都未發現的笑意。
喬為初感覺到身側好像有人時,一睜眼,就與他的目光對上。
兩人都有些意外,齊齊愣了愣,轉瞬又一起揚唇朝對方笑笑。
喬為初搖晃的坐起身,抬頭看看天。
月亮正正懸在小院的當空,皎皎的月光如白熾燈般,將小院照的亮堂。
“很忙麼?這會才回來。”
霍懷瑾隨手拉過旁邊的小凳子,坐在她身側。
“嗯。事情有點碎。”
他調查後才知道,沈喆到底做了多少事。
不僅欺上瞞下,魚肉鄉里,竟然涉及了人口拐賣。
經過嚴刑拷打後得知,沈喆上面還有人,只是他也不知那人是誰。
每三月,上面會派人來與他接頭,有人就帶走,沒人就等下一季,順便再交代他一點事情。
對於他收來的銀錢,也會留二成給他,並且完全不過問和指導他的工作,給了他絕對的自由。
他還感覺到,自己做事時,暗處似乎有人護著,讓他乾的更加如魚得水了,漸漸地,他也忘形了,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手也越伸越長了。
喬為初對此不意外。
人啊,一旦沾染上了權利,多少都會有點飄。尤其是窮人乍富,要想穩住本心,還是需要毅力的。
不過……
“他那些控制鄉里的手段,是誰教他的?”
不是喬為初想的多,實在那手段,有點像社會主義的大鍋飯的時代,不過扭曲了精怪,取的全是糟粕,變成了一種控制人的手段。
人啊,還是要多讀書。
霍懷瑾:“問過了,他說是上面人給的辦法,他做了點改動。”
那法子的精髓在於,愚民,切斷百姓讀書的可能,減少其見識,讓其從人變成工具。
喬為初在心裡默默為想出這辦法的人豎了個大拇指,但同時,還夾雜了點怪異感,但具體怪在哪,她一時又說不明白。
“真夠狠啊。只用控制一代,就可以得到三代的工具。”
霍懷瑾深有同感的點點頭。
“我讓縣裡找了幾個教書先生到村裡去,先讓他們識字,每個村留了個衙役,同他們講解最近的一些律法規定,還有稅收。
先將今年的稅收穩住了。
我還寫了奏摺,看能不能減免一點他們稅收,給村子一點喘息的機會。”
喬為初隔著點頭。
“對對對,得先讓他們有活下去的希望,不然肯定得亂。”
沈喆控制村子的時間,不是一年兩年,而是長達十年之久,村裡的人早就習慣了那樣的生活方式。
一下給打破了,定會引起他們的恐慌,處理不當的話,真的很容易亂起來。
這裡牽扯的,還不止一個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