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祥意外的“啊”了一聲。
“缺錢了?”
晏攬晴點頭。
李九祥知她身上有點功夫,踟躕了一會,輕嘆一聲點點頭,帶她去衙門裡看。
“這是十年內懸賞最高的通緝令了。這些一般都是給那些能力高的賞金獵人的。你……你還是看看就好,就是再缺錢也別拿命去拼。
你不是還要查你家人的案子嗎?
這命要是沒了,可就沒辦法繼續查了。”
晏攬晴心頭暖流拂過,面色稍霽,拱拱手同他道謝。
李九祥擺擺手。
“哎呀,別這麼客氣。我在你這也得了不少惠利。你慢慢看,我在外給你守著,若是有需要,你再喚我。”
晏攬晴又與他道謝,等人離開後,才低頭認真翻看起手下的通緝令。
她一張一張翻的很慢,看的很認真。
很快,她就找到了自己想找的。
她手顫了顫,將通緝令抽出。
畫上男子男生女相,雋秀的面容,帶了幾分豔色,只一眼,就不由讓人心顫。
而這面容,卻是她熟悉的。
與她母親周氏,有七八分相似。
她曾聽父親說過,其母當年在都城,以容貌豔麗著稱。若不是生在商賈之家,那都城第一殊的名號非她莫屬。
而現在畫像上的人,雖是男子,卻依然美的動人心魄。
晏攬晴指尖微微顫了顫,低頭再看紙張下方寫的被通緝理由,呼吸又是一窒。
竟是一個山匪。
還是九年前,在琉金山搶劫官銀的山匪。
琉金山在潞城與騫城之間,騫城是大虞邊塞第一大城,亦是邊塞要塞。
若說騫城是邊塞第一道防線,那琉金山,就是第二道。
第三道,便是潞城。
琉金山在兩城之間,也是聯通兩城的重要樞紐。
到騫城的物資,都要過琉金山。
以前,琉金山都一直掌握在邊塞的守軍中。
但十一年前,邊塞突發旱災,這一發,就是兩年,旱災後,還跟來了蝗災。
這讓本就產糧不多的邊塞,更是雪上加霜。
最初,邊塞守軍還拿出自己的軍糧來補給百姓,可到後,朝廷不知怎麼鬧得,發往邊塞的軍糧也少了。
這時,塞外的北戎就像是聞到腥的鬣狗,也舉軍攻了過來。
內憂外患。
只是一夜,邊塞就亂了起來。
有亂,便會有渾水摸魚的人。
這時,百姓裡就出現了一個所謂的紅蓮教,以一個勞什子的創世神為信,招攬百姓,穿破了三道防線,一路南下。
南方的生活一直平和,城中守軍也多是混日子。即使那紅蓮教是一群烏合之眾,他們抵抗的也很困難。
北方已經很亂了,南方再一亂,這朝廷定也安不住。
皇帝就坐不住了,直接穿甲,御駕親征。
連皇帝都親自上了戰場,這後方的官員,也夾起尾巴,一心為戰。
這一仗,打了三年。
霍懷瑾也是在這一仗,靠著與北戎的一場對戰中,一戰成名。
歸來後,直接接管了刑獄司。
而在這混亂間,琉金山官銀被搶一事,也是這期間的大事。
那官銀是軍餉,因官銀被劫這一事,導致邊塞與北戎這一仗,又拖了三月。
……
晏攬晴緊緊咬著唇,面上神色變幻,沉痛與難言交錯,愣愣的,久久沒有動作。
屋外李九祥聽屋內久久沒有動作,疑惑、擔憂升起,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推門探頭去看。
逆著光,他看不清站在桌後人的表情,但莫名的,他感覺到了一股很濃的悲傷,如潮水湧來,瞬的將他湮滅,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也不禁跟著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