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呼嘯,穀倉內的火光在眾人臉上投下搖曳的陰影。安德烈緊盯著被按倒在地的刺客首領,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劍柄——
這活口,分明是揪出幕後真兇的關鍵!
此刻戰鬥已進行至尾聲,因為彼得佈置得當的關係,刺客完全被擊潰……還有人想逃走,也被瓦西里彎弓搭箭釘死在周圍。
“殿下,一共幹掉四十四人,還俘獲了三個。”
經過一番清點,安東尼抹去臉上的血跡,聲音沙啞地彙報。
彼得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緩緩環視四周:
衛兵們雖疲憊不堪,眼中卻閃爍著勝利的亢奮;伊萬和康斯坦丁眼神戒備繼續守望,而瓦西里的弓箭仍搭在弦上,準備應付可能來犯的敵人。
不過,皇儲灰藍色的眸子對上安德烈不解的雙眼,他突然笑了。
“不必!拖出去,處理掉就是。”
安東尼一怔,但軍人的本能讓他立刻行禮:“遵命,殿下!”
說完他帶著兩個親隨跑出穀倉,一陣悶喊緊接著響起,彼得又把瓦西里叫來,又將目光轉向側倒在地的首領,
“割下他的頭顱,帶回冬宮去。讓阿列克謝把事情原原本本告知陛下……嗯,就說隊伍遇上刺客,已經全部幹掉了,沒有活口。”
這樣的天氣,也只有獵戶出身的他能辦好。
雙眼盯著他融入雪色中,彼得在首領的屍身上擦拭過劍身上的血,才慢悠悠說著:“是不是覺得,我應該審出幕後真兇?”
安德烈定了一定,才長舒一口氣:“暗殺皇儲,死罪是免不了的……連帶他的家人也得受牽連,下獄,或者流放到西伯利亞。”
彼得搖頭笑笑,重新坐回幾乎熄滅的火邊,一邊往裡面添柴讓火焰重新燒起來,一邊平靜地說著:
“朋友,頓河邊的野草是斬不完的……而且你也說了,這事一旦暴露的後果。你覺得,我讓安東尼他們去審問,能審出幕後真兇嗎?”
火星噼啪炸響,映得皇儲的側臉忽明忽暗。
“某個邊境小貴族?還是舒瓦洛夫的遠房表親?”
他聲音很輕,卻讓對方不由屏住呼吸,“不,我們只會得到一隻替罪羊……而真正的毒蛇,恐怕正在某個溫暖的壁爐邊,舒舒服服地喝著熱酒也說不定。”
彼得話語無比平靜,但安德烈瞳孔微縮。
他突然明白了:
難怪刺客首領至死都在獰笑,不是因為無畏,而是他很清楚,隨著刺殺任務的失敗,自己連帶所有的手下都已淪為棄子!
“可是殿下,那這樣豈不是……額,我是想說,”
安德烈在他身邊坐下,環顧那些被拖出穀倉的屍體,“記得那時候在法國,我聽過有人提過東方人的一個詞,縱虎歸山……您,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那你有沒有聽過另一個詞,叫做“班門弄斧”呢?
彼得抬起臉含笑望著他:“我想你有點詞不達意,應該是請君入甕吧?”
他側身撿起一枚帶血的箭矢,“能精準掌握我行蹤的,冬宮裡不超過五個人。現在——“
箭矢被投入火中,瞬間燒得焦黑。
“他們該喝不下了。”
安德烈咬了咬後牙:“殿下,您現在很危險——其實我覺得,您壓根沒必要動那些貴族,您是女皇認定的正統:就算什麼都不做,一樣也會登上沙皇之位。”
但我假如什麼都不做,那我就像原來的彼得一樣,確實能安全登上皇位;
可那樣,我的封地會被挖空,我的權位會被架空,而未來,我所有的一切都會被清空。
我要改革,必然不能像原主一樣,安安穩穩地登上沙皇之位,勢必會引起反動勢力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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