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我和姐姐不愧是好姐妹嗎?
連想法都一模一樣?
“那是我一開始的想法啦~”明美弱弱的解釋了一下。
“呵~也就是說姐姐你現在有心思了,就不這麼想了對吧?”灰原瞭然,揶揄道。
“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小哀!小山先生他幫了我們這麼多,我對他是很感激啦~至於別的...你也看見了,他身邊還有古手川小姐。現在他們還約會去了...”
明美語氣帶著點無奈和認真,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堅決,但眼底深處那抹黯然卻沒能徹底藏住。
“我剛才已經試探出來了,他們還不是情侶關係!也就是說,這只是普通約會而已。
反正不管是朋友間的社交約會,還是好感期的試探性質約會,只要他們還未確立戀愛關係,姐姐你就有權利去公平競爭呀!”灰原表情認真道。
還不是情侶嗎...
明美的心猛地一跳,一絲隱秘的喜悅悄然滋生,讓她心底泛起微小的希望漣漪,但隨即又被更深的顧慮覆蓋。
像我這樣的人...
真的可以嗎?
意動又化作了猶豫的藤蔓纏繞心間。
“哎~既然如此,那算了吧!”
灰原敏銳捕捉到明美眼中閃爍的掙扎,決定在推她最後一把,所以語氣平淡中還夾帶著一絲苦惱,像是在討論今晚要吃什麼道:
“其實因為研究材料所需,我已經約了小山去墨西哥的行程,就我們三人同行,還能順便去旅遊一兩天!而小山也‘毫不猶豫’答應了,這樣至少證明他對姐姐也不是...哎!
算了,反正姐姐你這麼糾結,說再多也沒有用,我自己和他去提取樣本就好了,你留在東京也更安心。”
話音剛落,稍微藝術加工了一下語言的灰原作勢要轉身。
“吧嗒~~”明美幾乎是下意識地抓住了妹妹的手臂。
“等一下小哀,你說的是真的!?”
明美臉頰微紅,瞬間瞪大了眼睛,剛才的失落和羞惱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驚喜。
那句“我們三人同行,旅遊!”像一把鑰匙,瞬間開啟了她心底猶豫的枷鎖。
幸福似乎就擺在眼前...
現在又有一條路讓自己選擇。
或許,
我真的可以嘗試去抓住它?
“假的~!”灰原看著姐姐瞬間亮起來的眼睛和掩飾不住的雀躍神情,默默翻了個白眼,忍不住逗她道。
“啊!?”明美一愣,瞬間化作豆豆眼。
“假的才是假的~所以,姐姐你到底去不去?”灰原搖頭,內心好笑。
“當然要去!”明美幾乎是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連忙捂住嘴,臉上剛褪下去的紅暈又湧了上來。
她努力找補,解釋道:“我,我是說,能和小哀你一起出國旅遊,我真的很高興!我們姐妹確實很久沒有這樣放鬆的機會了...”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眼神飄忽,明顯底氣很不足。
“呵呵~原來姐姐是為了和我一起旅遊才這麼高興啊。行吧,姐姐你高興就好,不過我們還得先準備護照...”
灰原撇撇嘴,一臉無奈,但見明美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也不再繼續捉弄她。
“當,當然啦!”明美可能全身上下就嘴最硬,強撐著說完後,她又想起一個現實問題,說道:
“不過旅行費用...讓小山先生全出不太好吧?我們...”
“些許費用姐姐就不要操心了。”灰原打斷她,在轉身進入博士家時,打趣的聲音才又傳進疑惑的明美耳朵裡:
“因為說不定以後,他的財政還要姐姐你負責日常開銷與收支規劃.....”
聞言,明美臉頰燒得通紅,裙襬在風裡揚起漣漪,追著灰原的笑聲撲進滿是陽光的玄關。
隨後,阿笠博士家一陣雞飛狗跳,響起歡聲求饒語~~
~~
當暮色將天空染成熔金時,巨大的弧形玻璃幕牆外,是深邃的海底世界。
幽藍光線中,魚群如流動寶石穿梭於珊瑚礁間,偶爾有鰩魚優雅滑過。
餐桌旁,悠真與千紗正享用晚餐。
悠真愜意靠著椅背,嘴角含笑,目光被左側一條奇特的魚吸引。
而對面的千紗眉宇舒展,一手支著下巴安靜望向悠真的側臉,另一隻手無意識地輕點桌面。
一下午的遊玩餘韻未散,此刻的晚餐讓兩人沉浸在一種無需言語的愜意安寧裡。
水波盪漾的光影在他們臉上流轉,時間彷彿在這片深藍的包裹中變得緩慢而溫柔。
喜若微瀾,靜漫心海。
~~
然而,當海底餐廳的寧靜與愜意還在光影中流淌時,春日部車站的出口卻是另一番景象。
路燈昏黃的光線勉強照亮著行色匆匆的歸家人潮。
廣志拖著沉重的步伐從電車閘口擠出,西裝皺巴巴地貼在身上,領帶鬆垮地歪在一邊。
他眉頭緊鎖,滿臉都是揮之不去的疲憊和愁容。
他抬頭望了望天空,又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恨不得拍前幾天的自己幾巴掌。
升官了,往年不變的課長!
終於要升職成野原部長了!
但是要被調到墨西哥亥喀益尺拉本旦,成為雙葉商貿墨西哥分部的負責人...
“什麼叫我這麼喜歡仙人掌果實分泌出的花蜜,就放心把業務交給我了?我能說不喜歡嗎?還有,荷西·粉麻藩是認識我沒錯,但是我們就見過一次面,怎麼就算我到了墨西哥,也能和同事關係融洽了?”
路上,廣志碎碎念,滿臉愁容:“這叫我怎麼和美冴他們開口啊!哎~”
無奈嘆了一口氣,廣志那沉重的氣息幾乎要融入壓抑的空氣裡。
然而到了家門口,他還是收拾了一下西裝和領帶。
強行振作起精神後,他這才重新邁開步伐,開啟房門...
~~
與此同時,美國某處豪華寓所。
深夜,厚重的窗簾縫隙透進城市霓虹的微光。
一位身材曼妙、面容精緻的漂亮金髮女郎裹著絲質睡袍,慵懶地倚在落地窗前。
她手中水晶杯裡的酒液輕晃,映著窗外零星的燈火,也映出她眼底一絲難以察覺的煩躁。
失眠讓她選擇獨酌,卻無法驅散心頭的鬱結。
她優雅地抿了一口酒,目光投向窗外無垠的夜色,紅唇微啟,近乎無聲地低喃:
“那種母體原料被那鎮長突然封鎖...要我和卡爾瓦多斯前往墨西哥亥喀益尺拉本旦解決...呵。”
一聲極輕的冷笑,帶著幾分冰冷與無奈,消散在寂靜的空氣裡。
~~~
另一邊,與豪華寓所相距不遠的某摩天大廈天台。
深夜的涼風捲過空曠的頂層,吹拂著一個男人濃密的黑色捲髮。
他高大挺拔的身軀倚靠在冰冷的護欄上,指尖一點猩紅的菸頭在黑暗中明滅不定,燃起孤寂的青煙。
墨綠色的瞳孔在手機螢幕的冷光映照下顯得尤為深邃,眼下那道標誌性的單褶彷彿刻著疲憊。
他沉默地盯著螢幕,上面清晰地顯示著幾天前來自島國的情報簡報:
【宮野明美—確認死亡!宮野志保—失蹤!目前狀態不明。】
煙霧繚繞,模糊了他稜角分明的臉龐,也掩蓋了那雙墨綠色眼眸深處翻湧的、難以言喻的複雜神情。
螢幕再次亮起,早有預料的新指令跳出:
【墨西哥,亥喀益尺拉本旦。】
他深深吸了一口煙,辛辣的煙霧似乎填滿了胸腔。
半晌,低沉而沙啞的聲音才對著話筒響起:
“任務...我接受。”
他停頓了一下,指節無意識地收緊,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但這次之後,我必須調回日本。”
夜風捲走了他最後的話語和指間飄散的菸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