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樂

第40章 夢蓮開花

隨著冷幽的出現,整個祭天神臺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他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架小巧的鋼琴,放在睡夢蓮旁邊,調整了一下位置,然後坐下,深吸一口氣,準備開始彈奏。

表面上雖然從容淡定,實際上今天冷幽也是拼了,他離高階樂師的境界還有一線之隔。如果按照平常鬥樂的方式他有十足信心可以穩勝鳳雅閣,因為實力的差距擺在那,不是輕易能跨越的。但是沒想到鬥樂的方式是讓睡夢蓮開花,而且這朵夢睡蓮的年份還超過百年,以他目前的水平也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才冒險彈奏《卡農》這首高階樂曲。

沒有人知道他們父子為了今天這場鬥樂付出了多少,當年冷竹輸給鳳雅被迫離開鳳雅閣,在他幼小心靈留下的烙印實在太深刻了。父子兩人無時無刻都夢想著回來的那一天,鳳雅帶給他們的屈辱,必須要百倍討回來。

如今這天終於到了,他要在這裡,在這宏偉的祭天神臺名正言順地擊敗鳳雅閣。

冷竹收斂了一下略微激動的情緒,一個優秀的樂師無論在任何條件下,哪怕是刀山火海,生死邊緣,都要不形於色,平靜如水。

基本上沒有什麼停頓,冷竹沒有絲毫猶豫,十指在鋼琴上迅速地遊走,如十個小精靈在鋼琴上跳躍,十分嫻熟地彈奏起來,他的精氣神瞬間收縮,在彈奏的過程中一點點地釋放,表情專注而又沉醉。

整個祭天神臺顯得特別的寧靜祥和,樂聲如同一雙雙乳白的手穿過眾人的胸膛撫慰每個人的心靈。速度如此之快的彈奏卻讓人感到分外的柔和,兩種不同的極致卻讓冷幽完美地結合在一起。

在壓力下,冷幽表現出極好的心理素質,不僅沒有失水準,反而超水平發揮。怪不得能入瓊府第一樂師稽古子的法眼,絕佳的天賦加上良好的心理素質,他已經具備了成為一個優秀樂曲大師的所有條件。

天地靜籟,萬物無聲,只有冷幽那跳躍的手指和空氣中飄揚的音符。被樂曲所感,這時候每個人都放下了勝負榮辱,全心全意沉浸在悠揚的樂曲聲中,享受樂曲帶給人無以倫比的快感。

回憶和往事會這樣隨著樂曲慢慢地湧上心頭,生活在不斷地重複著,每個人彷彿都在詢問自己,還記得那些時光麼,還記得那些過去的美好,或痛苦,或喜悅?或者是和痛徹心扉的愛戀有關,或者是和成長的痛苦有關,而那些都已經成為了回憶,讓人無比的惆悵。

樂聲造成的音浪很細,很薄,很柔,慢慢地滲透進睡夢蓮的保護範圍。剛剛第一個出場的小姑娘以搖滾樂狂猛地對夢蓮花發動正面進攻,沒有任何效果,反而不如冷幽的柔聲細語,慢慢地講到人的心裡,滲透進去,這就是以柔克剛了。

冷幽果然高明,看出硬對硬的正面對抗對睡夢蓮的效果不大,轉而把音浪分散,如同一根根細線,從縫隙中滲透進睡夢蓮。不愧為瓊府第一樂師稽古子的弟子,眼界卻非普通人可比。

沉寂多年如老僧入定的睡夢蓮,在冷幽不斷地彈奏下開始晃動了,就那麼微微地動了一下,不仔細看的人還沒法察覺。緊接著晃動得越來越頻繁,抖掉了在枝葉上的沉澱多年的塵埃,開始跟著樂曲的節拍在搖動枝葉。這時候的蓮葉顯得越發的翠綠了,根莖通透就如一塊絕好的美玉。

睡夢蓮越來越亮了,它發出的光芒讓人感到有點刺眼。冷幽清楚到最關鍵的時候了,成敗在此一舉。這時候的情緒更要穩,不能有波動,要淡忘睡夢蓮開花的事,甚至是眼前的輸贏,專注於鋼琴的彈奏,否則就會功虧一簣。

能容納幾千人的祭天神臺,這時候安靜得連一片落葉掉在地上都能聽見,每個人都緊張地盯著睡夢蓮,生怕自己的一個呼吸會影響到最後的結果。

“花香?”,

“是花香!”

每個人都聞到了清淡的花香,花香四溢,漸漸濃烈,難道睡夢蓮真的要開花了?鳳雅閣的人心裡一寒,“冷幽要成功了?”

每個人眼中都迸射出炙熱的光芒,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湖中,一瞬不瞬地盯著睡夢蓮。

這時候的睡夢蓮就像湖中剛剛睡醒的美人一般,顯得越來越慵懶,終於在萬眾期盼之下,夢蓮花的花瓣一片片張開。

“一、二、三、四………”

總共十八片花瓣,開花後被花瓣緊緊包裹的五粒夢蓮子從睡夢蓮上漂浮起來,浮動在人們的眼前。

夢蓮子呈青藍兩色,兩色夢蓮子也就表示這些夢蓮子是百年的,如果是千年的夢蓮子就呈現三種顏色了。

冷幽是離睡夢蓮最近的人,大喜下,一個縱躍,在半空中掌心一吸,就把夢蓮子牢牢抓在手心。一個迴旋,輕飄飄地落回地面,拿出一個褐色的小瓶子,小心翼翼地把五粒夢蓮子放在瓶裡。

冷幽眼放光芒,夢蓮子啊!這種天材地寶每個武者做夢都想擁有。沒想到今天被自己得到了,還是在萬眾矚目的場合,他心裡的滿足感可想而知,拿著瓶子,環顧四周,放聲大笑起來。

這下子鳳雅閣徹底沒戲了,冷幽已經成功,而鳳雅閣最強的青鸞也已經上過場,以失敗告終,餘下的人還能有什麼作為。大局已定,冷竹一臉自得意滿的神情,有子如此,足以讓他自豪,未來的冷幽前途無法想象的。冷竹的想法代表了大多數人的看法。

鳳雅閣一方,盡皆臉如死灰,即便原來對樂風還抱有一絲希望的鳳蘭也不禁搖了搖頭,從剛才鬥樂的情況來看,左邊的睡夢蓮一點也不比右邊的睡夢蓮容易,甚至有可能更難,然而悲哀的是他們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要想贏冷幽就必須出現三色夢蓮子,那就意味著剩下的睡夢蓮要達到千年以上,這可能嗎?千年睡夢蓮就連鳳蘭自己都不敢說一定讓能讓它開花,就更不用說樂風了,鳳雅閣真的完了嗎?鳳竹痛苦地閉上眼睛。

和鳳雅閣走得較近的勢力,也只能黯然輕嘆,清風鎮的樂壇要變天了,觀眾三三兩兩開始陸陸續續走了,都覺得大局已定,似乎忘了鳳雅閣還有最後一個人沒有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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