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頰有些發燙,比在珠寶店時更甚。
“我……”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擠不出來。
蘇喜就那麼抱著手臂看著他,也不催促。
那眼神好像在說:請繼續你的表演。
最終,顧淮之從屋簷上躍下,穩穩地落在窗前的院子裡。
他沒有再靠近,只是隔著幾步的距離,對著蘇喜,深深地作了一揖。
“顧某,特來履約。”
蘇喜挑了挑眉。“履約?我怎麼記得,今天下午,我們蘇家的家主親口說了,我蘇家,不再插手顧家的事。”
她頓了頓,語氣裡添了幾分涼意,“你們顧家的事,回顧家自己處理。”
顧淮之的頭垂得更低了。
“家父行事魯莽,我兄長之事,蘇家並無責任。蘇硯之家主的決定,也合情合理。”
“哦?”蘇喜笑了,“合情合理?那你現在跑來我這兒幹嘛?我蘇家老宅的陣法是擺設嗎?還是你覺得我蘇喜是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江湖郎中?”
顧淮之沉默不語,只是保持著作揖的姿勢,一動不動。
他知道,任何辯解都是蒼白的。
“想讓我救你哥,可以。”
“但是,”蘇喜話鋒一轉,“條件得改改了。之前的口頭協議,鑑於你們顧家的單方面違約,已經作廢。現在,我們要談談新的合作條款。”
她說著,對著空蕩蕩的房間喊了一聲:“遲墨,帶上你的吃飯家伙,來活兒了。”
話音剛落,隔壁房間的門“吱呀”一聲開了。遲墨穿著一身海綿寶寶的連體睡衣,抱著他那臺寶貝筆記本,頂著兩個黑眼圈,睡眼惺忪地衝了出來。
“姐!我在!隨時待命!”他一邊跑,一邊熟練地給筆記本開機,“客戶資料調取中……歷史合作記錄分析中……新建合同模板《蘇氏集團(最終解釋權版)勞務派遣協議》……”
遲墨很快就位,在蘇喜房間的書桌前坐下,手指在鍵盤上敲得噼裡啪啦響。
唐鳶也探頭探腦地從樓梯口冒了出來,手裡還拿著一袋薯片,看得津津有味。
“甲方,蘇喜。”蘇喜開始口述,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乙方,顧淮之。”
“協議期限,永久。”
顧淮之的身體僵了一下。
“協議內容。第一條,乙方自願成為甲方名下全權代理人,處理甲方指定的一切‘髒活累活’,包括但不限於物理驅魔、地府談判、天庭代打……以及陪甲方逛街、拎包、剝蝦殼。”
“第二條,乙方需無條件服從甲方的所有指令,不得有任何質疑、反駁或消極怠工的行為。甲方擁有對‘指令’的唯一最終解釋權。”
“第三條,乙方在協議期間,所有收入、戰利品、奇遇所得,均歸甲方所有。甲方將根據心情,酌情為乙方發放零用錢。”
“第四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蘇喜走到顧淮之面前,伸出手指,輕輕抬起他的下巴,強迫他與自己對視。
她的眼神裡帶著一絲戲謔,“協議期間,乙方的人,從頭髮絲到腳指甲,都屬於甲方。未經甲方書面許可,不得與任何異性發生超出‘安全社交距離’的接觸。當然,也包括同性。”
這哪裡是勞務協議,這分明是賣身契!
還是從靈魂到肉體,打包出售的那種!
“怎麼樣?”蘇喜的指尖在他下巴上輕輕劃過,“籤,還是不籤?”
“我籤。”
顧淮之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
“很好。”蘇喜滿意地收回手。
遲墨那邊也恰好敲下了最後一個字,他把筆記本轉向顧淮之,螢幕上是一份排版工整、條款清晰,但內容霸道到令人髮指的電子合同。
“顧先生,請在這邊按個手印,靈力認證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