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哥難道忘記了嗎,你已經不在葦名國了”
“你回家了”
聽到半兵衛的聲音,碇真嗣突然一怔。
他確實已經不在葦名國了。
可過去的痛苦和內心的人影卻一直不斷的將他拉回那個地方。
似乎只有那個地方對他來說才無比真實。
碇真嗣沉默的皺起了眉頭。
一如既往平靜的臉上此刻卻難得出現了微弱的迷茫。
他不由得下意識的想到。
到底是他早已經死在葦名,這裡只不過是他死前的回憶。
還是他根本就沒去葦名。
只是在前往NERV的電車上做了一場偌大的噩夢。
半兵衛再度輕聲開口道。
“我知道小哥內心其實無比痛苦,但小哥如果不說的話沒有人能明白,為了自己還請小哥主動表達吧”
聽到心中半兵衛類似勸告安慰的話語。
碇真嗣沉默的再度邁步跟上。
至於對方所說的,他感到一陣嘲弄。
在葦名國裡,他最開始無比痛恨和絕望自己遭受到的傷害,甚至總是祈求著想要別人來拯救他。
可是隨著死亡的次數增多,痛苦便越沉淪,堆積的希望便越容易破碎。
直到在一次的逃跑中他一不小心因為恐懼和懦弱害死了一直幫助他和他命運一樣悲慘之人。
看著對方的屍體那個時候的自己呆呆的沒有說話。
從此以後他就明白,弱小的自己或許就是個垃圾,根本就不配得到別人的善意。
總是想著索取的自己根本就是一個幼稚的寄生蟲。
弱小的自己憑什麼得到別人的幫助,只有讓自己強大起來充滿價值才能得到對方的理解和認可。
從那以後,他一步一步堅韌起來,面對無法做到最好的悲劇面前他也總會留上幾分力去幫助別人。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他就接受了自己是廢材的事實,不再抱有幻想,不再假裝,不再逃避,而是痛苦的告訴自己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不再被自己孱弱的心靈虛偽出的強盛自尊心而影響,而是以弱小之身開始面對一切。
而現在半兵衛卻告訴自己,廢材和無價值的人也可以大膽的去獲得別人的善意。
碇真嗣心中有些冷意。
脆弱的人想要從別人那裡得到幫助是根本不現實的,拋開因為祈禱而遇到好人以外,你唯一能得到的就是對方感動自我的自以為是。
看似在幫助你,實則只是在感動自己罷了。
接下來他只需要按部就班然後弄明白NERV到底是什麼,然後掌握EVA這股力量就行了。
但考慮到半兵衛所經歷的一切。
碇真嗣呼了一口氣不再對它有太多異議。
知道自己說了蠢話的半兵衛囁嚅的不再開口。
內心空間的金龍似乎察覺到半兵衛的心情扭動著身軀搖擺從半兵衛身邊挑逗而過。
半兵衛看著外面小哥重新恢復正常的面容不由得有些揪心的心酸想道。
也許只有小哥自己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並且也只有那種想法才能驅使著小哥從那個吃人的葦名國殺出一條血路。
想著小哥在自己的世界裡和其它人格格不入的畫風,半兵衛內心不由得再度一酸。
原本小哥或許只是跟他一樣是個在自己世界的普通人,然後就突然就來到了葦名然後被賦予了不死。
與自己不同的是,小哥可謂是徹底孤身一人,而且也從未經歷過戰國時代的殘忍,想要不精神崩潰的活下來,只能一步一步接受痛苦並改變。
想到這裡,半兵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想到了自己的母親。
小哥在自己的世界中好像也並沒有家人的存在。
更是毫無羈絆可言。
比起他來可謂是痛苦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