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這人身旁的一個老頭道：“秦舞陽那傢伙看著垂垂老矣，我們下次能不能帶上他？”
“哼，那個老不死的。”老道目露寒芒，色厲內荏冷哼道：“我試探過幾次，老不死的冥頑不靈，這事要是讓他知道了，指不定連永樂宮都要給我掀了。”
“可是，秦家在出雲城勢力盤根錯節，樹大根深，他說不定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了啊！不拉攏他只怕……”
老道眯著眼睛，智珠在握道：“不必擔心，凌霄真人已經給他種了噬心蠱，老東西沒幾天好活的了。”
說到此處，老道士刻意頓了頓，掃視在場眾人：“等到秦繡雲接管秦家勢力，那麼紫雲城就是我們的天下了。”
黑暗中，一箇中年男人走出，朝著眾人拱手致意。
眾人看清來人，瞳孔猛然一縮。
來人居然是秦繡雲，他們沒想到秦繡雲居然和永樂宮暗中有著牽連。
在場這些老頭，心裡都生出了濃濃的芥蒂。
不過礙於永樂宮和秦繡雲的威勢，大家都不敢表達出來。
況且，秦繡雲的加入，對他們說好處多多，所以那點芥蒂很快就消失了。
破廟內，眾人圍坐。
黑暗的角落裡，九叔的元神冷眼旁觀，沒人察覺到他的存在。
包括秦繡雲在內，眾人彷彿都在期待著什麼，均是雙眼閃爍了餓狼般貪婪的目光。
很快，通道內傳來腳步聲，青蓮抱著一罈酒走出來。
看到那酒罈後，甚至有人直挺挺起身，明顯是坐不住了。
老道冷冷瞥了這些人一眼，他們便悻悻然坐下，不敢造次。
“這個月的青春不老水都在這裡。”
酒罈擺在眾人中間的桌子上，老道親手揭開貼在酒罈上的幾道符籙。
頓時，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飄蕩出來，所有人都貪婪的呼吸著這股香氣。
九叔元神微微皺眉，他也聞到這股香氣。
但落在他嗅覺中，這根本不是香氣，而是屍體腐臭的氣息。
“把杯子都拿出來吧！”
眾人聞言急忙拿出酒杯，殷紅色的酒水倒了一圈，正好把酒罈裡的酒水倒完。
有人見杯子都只有半杯酒水，驚怒道：“怎麼只有半杯？”
其他人雖未說話，但也都神色不滿，竊竊私語起來。
“都給我安靜些！”聽著嘈雜的聲音，老道冷著臉，淡淡道：“這些東西怎麼來的，諸位心裡難道沒數嗎？”
“你們這個月供應的人太少了，能每人分享半杯仙釀，已經是凌霄真人慈悲。”
老道眼神森然掃視眾人一眼：“要是下個月湊不齊人數，一滴仙釀都沒有。”
聞言，眾人沉默。
少許，其中一個老頭忍不住開口：“我們能力有限，方圓幾百裡內的流民乞丐，都被我弄完了，我們上哪裡去弄人？”
“對啊，紫雲城丁口本就不算多，還容易被人發現，總不能弄城裡的人吧！”
有人點頭附和，出言辯解。
“哼，這是你們的問題。”老道不滿道：“永樂宮只負責煉製青春不老水，你們負責弄人，否則憑什麼給你給仙釀？”
話落，老道揮動拂塵，緩緩閉上眼睛，陷入沉默。
眾人大眼瞪小眼，都無話可說。
這些老頭搖頭嘆息一聲，紛紛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飲下杯中物，這些老頭都流露出滿臉迷醉之色。
九叔已經開啟法眼，看向那些老頭。
入眼可見，在殷紅色酒水入肚後，直接化作濃郁的生命精氣，流淌在他們的血液內。
不過，這所謂青春不老水內蘊含的不僅僅是生命精氣，還有著濃郁的陰煞之氣、屍氣。
這些東西，對人體可沒什麼好處。
法眼之下，可清晰看見，每一滴青春不老水內都凝聚著猙獰的面容。
他們面容扭曲痛苦，發出無聲的慘叫。
所以這玩意堪比毒藥，服用過後會讓人短時間提升生命力。
但後遺症很嚴重，長時間下來，可讓人猶如中毒般，變成不人不妖的怪物。
這些老頭自然不知道這點，他們只能感受到喝下所謂青春不老水後，身體暖洋洋的如泡溫泉般神清氣爽。
哪怕，這些老頭自從服用青春不老水後，脾氣變得越發暴躁，動輒就大動肝火，心裡深處甚至不時冒出邪念。
但為了活著，他們根本不在乎。
人越老越怕死，尤其是有錢人，那就更怕死了。
他們捨不得榮華富貴，留戀著紅塵。
所以，哪怕明知是毒藥，估計也會毫不猶豫喝下。
凌霄真人正是抓著這個心理，將這些老頭操縱在掌心裡，讓他們心甘情願為自己做髒事。
秦繡雲也分飲了半杯青春不老水，其實這是給秦舞陽準備的。
然而，秦舞陽為人太過正直，所以試探未果，凌霄真人和老道便把主意打到秦繡雲身上。
誘之以利，秦家權勢，以及長生。
哪一點，都不是秦繡雲能拒絕得了的。
所有骯髒的事，全都被九叔的元神看在眼裡，他滿臉憤怒之色。
不過，他沒有衝動。
元神狀態的他，可沒實力對付這些人！
九叔也總算明白，為何白天見到秦繡雲之時，他身上會有淡淡的妖氣。
還有他身上那股複雜的氣息，如今看來，便是這青春不老水的緣故。
整個經過，彷彿某種古老的儀式。
唯獨老道沒有喝青春不老水，並且他看向眾人的目光很奇怪。
彷彿看待一群待在羔羊，不安好心的餓狼。
等到眾人喝盡杯中物，老道這才清了清嗓子，沉聲道：“你們下個月必須準備更多的人口，我不管你們怎麼做，總之絕對要比這個月多，否則後果自負。”
此話一出，眾人齊齊皺眉。
老道掃視眾人一眼，自顧自道：“明日的典禮，你們可都準備好了？”
“都準備好了，這段時間，我們挨家挨戶調查清楚了，並且錢也結清了，到時候不會出現紕漏！”
“那就好！”老道滿意的點點頭，露出溫和的笑容：“祭祀大典極為重要，絕對不能出現紕漏。只要這件事辦好了，凌霄真人定有重賞。”
眾人連連點頭說是，眼中盡是火熱，期待著凌霄真人的重賞。
“今日便到這裡，大家都散了吧！”
老道看了眼天色，對眾人說了聲，揹著手走向通道。
那些老人也排隊沿著通道走去，九叔看了沒有跟蹤的興趣。
他能探查到通道盡頭是通往城中，某個僻靜的小院。
老道則是重新回來永樂宮的香堂，但是他卻沒有再做其他動作。
而是安安靜靜坐下，嘴裡唸唸有詞。
在他體內，也有條與秦舞陽心臟上差不多的蠱蟲。
這條蠱蟲在源源不斷的釋放著生氣，讓老道時刻都保持著堪比年輕人的活力。
但九叔看的分明，這條蠱蟲根本是在消耗他的潛能。
如果老道原本能活八十年，如此一來，最多隻能活六十年，便會暴斃身亡。
這便是消耗潛能的代價。
可見這個所謂的凌霄真人，便是用這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控制著這些人。
沒什麼好看的，九叔的元神迴歸於客房的身軀內。
其實他之前能感應到，在道觀最深處有股濃郁的妖氣。
九叔權衡再三，沒有輕舉妄動。
並非他怕死，而是不想打草驚蛇。
他雖隱匿了氣息，可那股妖氣瀰漫周圍的空間，只要有外物闖入，觸碰到妖氣，就會引起對方的察覺。
況且，九叔覺得這間道觀或許隱藏著更多不為人知的東西。
所以，九叔打算與秦謹好好商議再想對策。
房間中，看到九叔緩緩睜眼，一直提心吊膽的茅山明總算鬆了口氣：“九叔，你完事了。”
他不清楚元神出竅的事情，只能模稜兩可道。
“嗯。”九叔回應了聲：“期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沒有。”茅山明篤定的搖搖頭：“整個後院都寂靜無聲，好像只有我們幾人居住，不信您問秦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