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就不能找點正經事做?”
小黑那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一如既往的嘲諷。
它正蹲在窗臺上,用那隻金色的左眼嫌棄地打量著林七。
“比如呢?去大街上表演吞劍?還是去天橋底下貼膜?”林七像灘泥一樣躺床上並有氣無力地回懟。
一上午的奔波,投出去的簡歷石沉大海,連個面試電話都沒接到。
這年頭,工作比鬼都難找。
“就你這三腳貓的本事,哪個老闆瞎了眼才會要你。”小黑甩了甩尾巴,尾巴尖兒似乎有青銅鎖鏈的虛影一閃而過。
“閉嘴吧你,站著說話不腰疼。”林七揉了揉餓得咕咕叫的肚子。
再找不到工作,他下個月就得睡大街了。
簡單扒拉了兩口泡麵,林七決定下午去人才市場碰碰運氣。
那地方龍蛇混雜,指不定能撿個漏。
人才市場里人頭攢動,空氣中瀰漫著汗味和劣質香水的混合氣息。
各個攤位前都擠滿了焦急的面孔,吆喝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
林七轉悠了一圈,看到的不是要求本科起步,就是要三年以上工作經驗。
他一個剛畢業沒多久的牛馬打工人,哪兒夠格啊。
正當他垂頭喪氣,準備打道回府之際,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湊了上來。
男人穿著一件洗得發黃的白襯衫,領口油膩膩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卻透著一股廉價髮膠的味道。
“小兄弟,找工作呢?”男人臉上堆著笑,露出一口黃牙。
林七警惕地打量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我這兒有個好活,輕鬆,錢多,就是上班時間有點特殊。”男人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
“哦?什麼工作?”林七心裡琢磨,這不會是遇上傳銷的了吧。
“市第一醫院,夜班保安。”男人咧嘴一笑,“怎麼樣?簡單吧?”
醫院?
夜班?
林七心裡咯噔一下。
這地方,之前咋沒想到!
“嘖,醫院啊,這簡直是你的新手村啊。”小黑的聲音幽幽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林七注意到,小黑那隻金色的左眼似乎亮了一下,旋即又恢復如常。
“怎麼?小兄弟,不敢啊?”男人見林七猶豫,激將道,“就是晚上巡邏幾圈,看看門,能有啥事?工資日結,一天三百!”
一天三百?
林七眼睛亮了。
這工資可比他之前搬磚高多了。
“不過嘛,”男人話鋒一轉,“這個崗位特殊,得先交點押金,五百塊,不多。主要是怕有些人幹兩天就跑了,我們也不好跟醫院交代。”
“但你放心,幹滿半個月就會退給你。”
“找個錢也不是我收是醫院收。”
押金?
林七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這套路,聽著怎麼這麼耳熟。
“答應他。”小黑突然開口,“在醫院咱兩肯定能下個副本。”
它那隻碧綠的右眼閃過一絲幽光,頸間的骨鈴似乎輕輕晃動了一下,卻沒有發出聲音。
林七咬了咬牙。
富貴險中求,為了不餓死,冒點險也值了。
再說了,他現在可是“擺渡人”,還怕什麼牛鬼蛇神?
不該那些東西怕我嗎?
想到這,林七從口袋裡摸出皺巴巴的五百塊錢,這是他最後的生活費了。
“行,我幹了!”
男人接過錢,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爽快!這是地址,你今晚十點過去報道就行,找一個姓王的保安隊長。”
說完,男人塞給林七一張小紙條,便一溜煙鑽進人群不見了。
林七捏著那張薄薄的紙條,心裡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