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華在屋裡聽得清清楚楚,杜老二走了以後,她走出來滿是擔憂地說道:“爹,二叔回去說了,爺奶一定會非常生氣的。”
“生氣就生氣吧,有什麼關係?”杜猛很無所謂的說道。
果然杜老二一腔憤憤地跟杜老實和杜婆子把杜猛的話學了一遍,兩個老人立馬氣炸了肺。
杜老實是男人,生氣也是生悶氣。但杜婆子就不一樣了,在地上一跳多高,指天畫地地大罵杜猛沒良心,不管老人的死活,還說要找族長去,把這個不肖子孫開革出宗族去。
杜老實沒好氣地道:“呵呵,那不正合了他的心意了!”
杜婆子氣道:“那我去官衙告他去,告他不孝,忤逆!”
“你怎麼告?”杜老實站了起來,冷聲說道:“又不是過時過節的,人家不回來就不回來,你準備告他什麼?”
“哼,他有錢了不給父母花,是不是不孝?有大房子不給父母住,是不是不孝?”杜婆子大聲嚷嚷著。
在她看來,杜猛就該跟老黃牛一樣給家裡幹活。但凡是想多吃的草料,多休息一下,那就是剜了她的心頭肉了。
原本他殘廢了沒用了,能把他扔出去杜婆子很高興。可現在他好了,能幹活了,杜婆子就跟丟了寶貝一樣心疼啊。
“分家了!”杜老實給她潑了一盆冷水,“人家只要大差不差地孝敬你一點,也就夠了。你還想住人家的房子?你去大哥那邊說去,你看大哥理你不理你就是了。”
“我……”杜婆子詞窮了。不過她可沒這麼容易認輸的,“哼,就算你說的都對。可是老二老三都是他兄弟,他有能耐了,幫幫兄弟們不行麼?
老三這次的院試沒過,整天愁眉苦臉。他既然是當大哥的,是不是得幫忙?老三不是說了嘛,他這個學堂的夫子不行,想去丹崖學院。說其他的學堂的夫子最多就是個秀才,自己也就那樣,又什麼本事教人啊!
可這丹崖書院不一樣!人家裡面的夫子還有舉人呢!你說有舉人教,那學生肯定能考得好。
就是這丹崖學院的束脩太貴了!一個月就要五兩銀子。你跟老大說,讓他出一點。也就一年半載的,等老三考上了不就有錢還他了嘛!”
杜婆子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杜老實雖然沉默不語,但其實也是心動的。
他供了老三上學十幾年,要是還讀不出個明堂來,那他的臉也沒地方擱啊!
只是在那丹崖書院上學,一年就要五六十兩銀子,實在是拿不出啊!他總不能把地賣了給老三讀書吧!那萬一讀不出來,地又沒了,這麼一大家子等著喝西北風去?
若是老大真的像老二說的這麼有錢,那跟他先借一點,讓老三把秀才考下來,起碼就能去書院教人。這秀才一個月的薪俸就有二兩,一年就是二十多兩。
借老大的錢,要不了兩年也就還完了。
這麼一想,杜老實覺得這事可以做。
他吐出一口氣,對杜老二道:“回頭你跟我去一趟鎮上,我去見見你大哥。”
杜婆子聽了這話才轉怒為喜,“這才對嘛!一家人就得互相照應才行。等老三以後考上了,難道還能不管他的兩個兄長麼?就算老大老二年紀大了,這不還有他的幾個侄子麼?到時候拉拔上一把,還怕日子過不下去?”
說實話,杜婆子這畫餅的功夫相當強,一旁的杜老二顯然是吃飽了,笑得那個開心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