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把衣服放一點接長就行,做新的沒必要。”肖培說道。
肖娘子知道兒子是想省錢,可是有些錢是沒辦法省的。衣服是門面,如今的人誰不是先看羅裳後看人。到時候衣服破舊,只怕兒子從前的那些同窗也不會想繼續來往了。
長此以往,兒子的出路就只會越來越差。
唉!說到底都是自己那夫君死得太早,不然也不至於到現在這個地步。
看著兒子點起油燈,伏在桌上一絲不苟地抄著書。這是個辛苦活,抄一本書總要好幾天,有些書字數多,就算抄個十天半月也有可能,所得也就幾百文錢。
這些錢除去母子二人的吃喝用度,其餘的她是一點也不敢花,全部都存下來以備不時之需。
至於說讀書,自己已經給他交不起束脩。兒子才過了縣式的第一場,要等過了府試後才能成為童生。以後還要各種考試,這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杜猛一家現在正坐在油燈下,認真地聽著青河講他今天學得的東西。杜猛是認字的,後世的人又有哪個不上學!
只是他總要給人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他一個大字不識的泥腿子,要怎麼解釋忽然之間就識文斷字?
只要他跟著青河學幾天,就可以把自己歸為天賦異稟型別,總不至於讓人把自己當做怪物。
他今天去看他的養殖基地,蘑菇和豆芽都已經長成,可以售賣了。
這次他再去跟酒樓做買賣,就要跟他們籤契約,總不能還裝不識字吧?
杜春華很是吃力地抓著筆,認真地學著寫字。這拿筆可比拿針難多了,若是可以,她寧願去做針線。
但她也知道自己能得到一個學習的機會有多難得。這也是爹爹不是她的真爹,否則自己絕不可能會坐在這裡,笨拙地學寫字。
不過每晚的學習時間是固定的。從晚飯後開始,一個時辰結束。
次日吃過早飯,杜猛就帶著蘑菇和豆芽出去兜售。
依然是去了貴賓樓。
劉管事一見是他滿是歡喜,“哎呀杜壯士,好些天不見了呀,今天給老哥帶了什麼好東西了?”
“蘑菇!還有豆芽!”杜猛拿下揹簍給他看。
“豆芽?”劉管事有點疑惑,看著那白生生的豆芽,心道這玩意要怎麼吃?
“這個豆芽,炒著吃或者焯水後涼拌,都是清脆爽口的。這不很快就冬天了,只怕很長時間吃不到青菜,這個就可以當青菜來賣。”
劉管事心道要真的是這樣,那當然好了。“這東西種出來的吧?”他疑惑地問道。
“對,不瞞劉管事,就是綠豆種的。”杜猛點頭。
劉管事有那麼一剎那想著自己也可以試著做的念頭。不過馬上就回過神來,笑呵呵地道:“這確實是極好的。到了冬天能吃的菜蔬也就那麼幾種,搞得我們的生意都不好做。”
“杜兄弟,你這豆芽要怎麼賣?”劉管事笑著問道。
“八文錢一斤!”杜猛也沒漫天要價。
八文錢就是綠豆的價錢,不過一斤綠豆長好了能長六到八斤豆芽。也就是隻要十天左右,在他手裡一斤綠豆就能翻七八倍的價錢。
他有十口大缸,剛好一天可以出一缸。而一缸能放十幾斤豆子,也就是能產出一百斤左右的豆芽。